月亮惨白圆硕的一轮在天边挂着,或许有些不可逆转的东西,只是大梦未醒。
窗台前那坛绿箩已经换新,莫赠捏着肥叶一角。
她毫不掩饰道:&ldo;这几日,爹爹好像有意囚禁我,是不是府外发生了什么事情?&rdo;
齐棣心事重重的立在原地,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莫赠垂着眼睛,道:&ldo;爹爹,是不是又不让我出去?&rdo;
&ldo;茗温……&rdo;
他倏地转身,&ldo;早些睡吧。&rdo;
说罢,齐棣回了偏屋。
月将他的影子拉的颀长。
莫赠捏碎了肥叶,将窗关好。
翌日一早,莫赠将自己身上所留的所有银子,全给了缘江。
她让缘江出门置办出嫁的东西。
缘江这几日听了不少传言,敛着到唇边的话语,拿着银子出了府。
莫赠一天未等来齐棣,倒等来了急急忙忙的缘江,她一入门便将门关上,立在莫赠旁边小声儿将府外的传言告知给了莫赠。
她说,城中传言莫赠病危缠于病榻,还有人传言莫赠死了。
反正闹的沸沸扬扬的,缘江差点同那些说杂话的人打起来。
莫赠嘲讽道:&ldo;随他们去说吧,方正我在这府中半步不得出门,等我真的被害死了,他们也信我是病死的。&rdo;
缘江听罢趴在桌子上哭声不止,莫赠轻轻抚摸着缘江的薄背,安慰道:
&ldo;都快成亲的人了,别整日哭哭啼啼的,若是真遇上点大事,怕不是会哭瞎了眼睛。&rdo;
&ldo;奴婢……奴婢……&rdo;缘江起身,持着袖子也不拿抹布,狠狠擦拭着木桌。
木桌被缘江擦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
申时初,安顺入了莫赠屋子。
他让缘江退下,看着桌前正眼都不瞧自己的莫赠,忍着要变得脸色,道:
&ldo;少奶奶,近几日京中对您的传言不太好,十一月十五日缘江成婚后,我将您送出去避避风头。&rdo;
&ldo;这么快……就要将我送上路了么?&rdo;
她随便一句话,安顺却不知如何接。
他仿佛听懂了莫赠的话语,不禁面色凝重了些。
莫赠心头大痛,她痛的皱起眉头,猛然喉间腥咸,一股温热从口中迸出。
安顺看着桌上还在流动的鲜血,毫不避讳的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退下时,将门用锁头锁紧,还吩咐谁人都不可&ldo;打扰&rdo;少奶奶的休息。
莫赠擦拭着唇边的血印,眼皮儿几乎抬不起来。
这或许便是命劫。
老天让她九月初逃过一劫,却未逃过十一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