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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整个历程异常漫长。有许多标记是几代人留下的，含混不清，会产生误导。蕈菇研究了太阳多余能量前的时代，察看了人类这种生物远比植物伙伴更聪明，更富有进取心的时代。他研究了人类的伟大文明，既为之惊讶，又感到困惑。它追溯到更久远时期，深入研究史前人类历史上极为漫长、极为混沌的时代，那时还不会在晚上生火取暖，还不会动脑筋指挥猎手去进行狩猎。

蕈菇在人类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搜寻着，无意间得到这惊人的发现。它迟疑了好一阵，才渐渐理解到这一偶然发现的重大含意。

它在格伦和波莉脑子里发出嗡嗡声，把他们叫醒。他们虽然感到疲惫不堪，翻了个身，但还是无法逃脱脑子里的声音。

&ldo;格伦，波莉，我有一个重大发现，我们近乎于兄弟姐妹，这一点你们可一无所知。&rdo;

在一种从未表露过的感情的激励下，蕈菇强行把他们无意识的记忆中的一幅幅图景展现在他们眼前。

首先，蕈菇让他们想起了人类的伟大时代，那时有许多美丽的城市，宽畅的马路，人们还热衷于到较近的星球上去做冒险性的旅游，那时人们组织得极其严密，很有号召力，有许多社团、委员会，然而，很明显人们并不比他们的前辈过得更幸福。他们就像先辈一样，生活中承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压力与对抗。在经济战或全球战中，他们不时受到另一帮人的欺压。后来，正如蕈菇所指出的，当太阳到了毁灭性阶段时，地球的温度开始升高。由于自信拥有先进的技术，足以对付这一紧急时刻……

&ldo;不要再说了!&rdo;波莉啜泣着。因为这些情景异常鲜明，但又令人痛苦。可蕈菇不理会她的话，还是继续把它所知道的一切强迫她接受。

就像人们所预料的，他们身上出现了疾病。太阳大量放射出新的射线，人类就这样渐渐地患怪病死去。太阳的这种射线影响了人们的皮肤、眼睛以及大脑。

人们承受长期痛苦之后，对这种射线已渐渐有了免疫力，不必再躺在病床上了。但却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他们不再有统治能力，甚至没有了思考能力和战斗力。

他们和多种动物相差无几!

他们从那美丽的城市中爬出来，离开了城市，丢弃了家园，似乎他们原先曾经拥有的家突然成了外人的了。他们的社会结构也跨了，所有的组织一夜之间全都解体了。从那时起，野草开始在街上滋生繁衍，花粉被吹到废墟上，于是丛林开始茂盛起来了。

人类的衰败并非缓慢进行的，而是快得惊人，就像一座高塔，顷刻之间坍塌了。

&ldo;够了!&rdo;格伦对蕈菇说。他很不愿意受它的控制。&ldo;过去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为什么要管很久以前的事?你给我们带来的烦恼已经够多了，让我们睡觉吧!&rdo;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支配着他，他内心七上八下，可表面却仍然很平静。蕈菇用隐喻手法，使他全身感到震撼。

&ldo;你这么麻木不仁。&rdo;蕈菇发出鼻音继续说，它依然心情激动。

&ldo;你可要注意。看，现在我们正要回到遥远的过去。那时人类没有记载历史，没留下任何文化遗产，甚至还算不上是人类，那时他只是一个比你个子还小、软弱无能的小东西……&rdo;

格伦和波莉只能看到接着下去的情景。虽然这些情景转瞬即逝，模糊不清，他们还是看见了小孤猴似的人从树上溜下来，光着脚在羊齿植物中奔跑。他们个头矮小，神情紧张，不会说话。他们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四足立地跨跃，一会儿又藏在灌木丛中。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因为一直没有清楚地感觉记录下来。他们的嗅觉灵敏，声音清楚，然而却不停地笑骂着，令人难以理解。

人们看到的只是时隐时现的画面，因为在那远古的社会里，这些小生命颠来颠去享受着大自然赐给他们的生活，而后死去。

显然他们认出了自己的祖先，怀古之情油然而生，波莉哭了起来。

画面越来越清楚了。一群个头矮小的人们在大羊齿植物下的沼泽地上行走着。羊齿植物上落下一些东西，落到了他们头上。落下来的东西就是蕈菇。

&ldo;在早期的生物世界里，我们这个物种是最先开发智力的，&rdo;蕈菇说道，&ldo;这是有据可查的。在阴暗潮湿的理想条件下，我们首先发现了思维能力。但是思维需要由它指使的四肢来实行，于是我们就寄生在那些小动物身上。这些小动物就是你们的古老的祖先。&rdo;

蕈菇再次拽着波莉和格伦的思绪回到了过去时代，它让他们看到了人类发展的真正历史。人类的历史就是蕈菇的历史。因为蕈菇开始是寄生物，后来发展成了共生体。

开始它们是附在孤猴似的人脑壳的外面，后来人类生儿育女，繁荣起来了。人们学会了组织起来，还学会了打猎。他们得到诱导，一代又一代，大脑开始发达了。终于，易受攻击的蕈菇移到大脑里面，真的成了人的一部分了，并且能在头盖骨里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

&ldo;于是真正的人出现了，&rdo;蕈菇说着，又推出了一连串的画面。

&ldo;他们很强大，征服了世界，忘了他们成功的真正原因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的蕈菇大脑……没有我们，他们仍然还待在树林里，就像你们部落当时没有我们帮助的情景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