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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暗杀者正做着兔子的梦。在这渗入体内的静谧中，我凝视着这些钞票。

5

波比在第一只雄鸡报晓之前就起床了。

&ldo;早上好，桑普，睡得好吗?&rdo;

&ldo;我还想问你睡得好不好呢，波比。&rdo;

幸运小子从冰箱里拿出根胡萝卜，我忙在他周围咕噜咕噜地绕圈，人类就喜欢被这样对待。除此以外，人类喜欢的还有蹭脸、舔手。不出所料，这一招对幸运小子也成功奏效。那家伙蹲在我身旁，在我吃胡萝卜的时候一直用手抚摸我。

幸运小子做完人类起床后所必做的一套流程后，又去街角的小卖店买了报纸。他一边看报，一边还清理着他的手枪。一共有七把手枪。他把它们分别拆开，小心地擦拭着污垢（一点都不脏）、上油、再重新组装，最后遮着一只眼睛向枪口内窥视。

随后他又花了些时间锻炼身体。手部运动、脚部运动、腹部运动、格斗练习。完事后他在镜子前裸着身体，仔细端详着一块一块的腹部肌肉。等到他淋浴结束，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ldo;先去医院哦，桑普。&rdo;

幸运小子把装有钞票的运动包搭在肩上，单手把我抱了起来。我们上了车。我还在副驾驶席上打盹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医院。

被幸运小子抱着进入那栋白色建筑的瞬间，一些几乎已经被遗忘的记忆在脑中苏醒。但现在哪是回忆的时候，闻到扑鼻而来的酒精味，我大脑再度一片空白。此外还有动物的叫声!楼里悲伤而充满诅咒的叫声此起彼伏，我试着去想起，却怎么都做不到。

&ldo;你在颤抖吗，桑普?没关系，没什么好担心的。&rdo;

&ldo;哕嗦，你这马贼!&rdo;

幸运小子在等候室的长椅上坐下，而我呢，则在他的膝盖上怕得要死。那一天的威士忌味刺激着我的鼻子，再会之树下死去的兔子在招呼我过去，特里拽着我的脚脖子，想要把我拉到地下。

我知道医院。在黑手党口中，它出现得和&ldo;伞&rdo;啦、&ldo;目标&rdo;啦一样频繁，至少是什么&ldo;辨认照片&rdo;、&ldo;投资信托&rdo;的好几倍。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

等候室里还有一只小狗、两只猫以及一只毛茸茸的老鼠（当然他们的主人也都在）。他们的表情就好像是付出了什么以换取生活的舒适安泰。

&ldo;我说，&rdo;我随意搭讪，&ldo;我们接下去会怎么样?&rdo;

狗看向我：&ldo;你是新来的?&rdo;

&ldo;我叫强尼。&rdo;

&ldo;我是罗利。&rdo;

&ldo;请多关照，罗利。你经常来这里吗?&rdo;

&ldo;一个月一次。不用担心，加德纳医生是个很亲切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