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季节转换,和秋天有关的万物似乎都漂浮在阳光之中。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毛也已经长好。在家鸭地狱那边的公寓窗口,可以看到洒落点点黄花的金桂树。
幸运小子漠然地进行每天早晨的必修课,下午则享受着和我的散步。我也完全忘了我所说的话,经常爬到他的膝盖上享受他的抚摸。我感到有些东西正随着季节一起渐渐远去。
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的。誓言渐渐成为淡淡的愿望,最后变成了美梦一场。憎恨一丝一丝地瓦解,缩得良心都不再作痛,只是区区一个教训。如果乔治&iddot;曼西尼想在余生潜心沉迷网球,那也不啻为一种生活。
就在我真心要这么想的时候。
&ldo;不,只是以防万一。&rdo;走进起居室的幸运小子拿着手机说,&ldo;我怎么想都想不通。&rdo;
我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
&ldo;但是,从桑普肚子里拿出来的照片是偷拍的。&rdo;
&ldo;――&ot;
&ldo;是的,我也这么想。&rdo;
&ldo;‐‐&rdo;
,如果曼西尼先生没有理由把我的照片交给埃文&lso;凡伦塔因&rso;那就没多少其他可以想到的可能性。&rdo;
&ldo;‐‐&rdo;
&ldo;我也觉得这么做比较好。&rdo;
&ldo;‐‐&rdo;
&ldo;如果我确认了呢?&rdo;他的目光和我对上,幸运小子像是有什么内疚似的转过身,&ldo;到那时我可以杀了他吗?&rdo;
&ldo;我知道了,我等你的联系。&rdo;
挂了电话,幸运小子立刻开始清理手枪。从他的表情,我确信某些东西有进展了。
当电话铃声扰乱我睡眠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我们行驶在漆黑的荒野中。
雪佛兰的轮胎以时速五十五英里呼啸穿过被车头灯照亮的马路中线。幸运小子一言不发,我也沉默着-连爵士乐都没有播放。只有引擎的咆哮声。
散布于沙漠的艾蒿宛如陨石群般掠过,碾压过响尾蛇之际&iddot;可以听到远处银狼的笑声。
车奔驰着,终于开入了周围空无一物的加油站。如果错过这里,那么接下去有加油站的地方要在三百公里开外了。我看见商店那&ldo;ffee≈snacks&rdo;的黄色霓虹朦胧发着光。
把汽油加满后,幸运小子抱着我走进那家商店。推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扑鼻而来,布鲁诺&iddot;拉尼尔利的脸浮现在我脑中。
店内冷冷清清,幸运小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柜台后的黑人。心跳有些紊乱。他的怀中虽然有枪,但应该并没打算在这里大开杀戒。扣扳机这事对幸运小子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不是那种会为杀人而慌张的愣头青。那个黑人满脸胡子,右眼皮处有一道小小的伤疤。
&ldo;看见了吗,桑普?&rdo;幸运小子低声对我说,&ldo;你见过这个人吗?&rdo;
然后他随意拿了些罐装可乐和坚果类走到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