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早应该想到了,这汉阳造俗称老套筒,是一款威力相当大的步枪,当时下层兵士普遍都有装配。
但这鸟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必须得用漏夹供弹,一旦五发子弹打完就需换漏匣,如果事先没有准备多个漏匣的话就得往漏匣里头重新填装子弹。
汉阳造最要命的设计缺陷就是这里,往漏夹里塞子弹,跟穿针引线似的非常慢。
等六爷把汉阳造填满那都猴年马月了,我立即收起了盒子炮,同时掏出了腰上手臂长短的一把马刀不由分说便抢了上去。
苏晚有胆识也有本事,敢闹革命没有点手段岂能行,在鬼狒狒扑将过去的时候,苏晚顺势贴地一滚,同时用左轮手枪朝鬼狒狒柔·软的肚皮便是几下。
这是鬼狒狒的命门所在,另外苏晚手里的那把枪也是神器,苏晚用的是柯尔特M1909式双动转轮手枪,美国佬的装备,这把枪威力自不用说,但其最大的优点便是木制握柄与人手的完美贴合。
因此这把枪的准度比盒子炮高了不知有多少,最新产的神枪,也不知道苏晚从哪里倒腾过来的。
只听得啪啪震耳的枪声从耳边略过,转眼便见鬼面山魈的血与肚肠流了一地。
好个神器,若人挨上一枪,怕是这时候已经去奈何桥排队了。
与此同时我也提着马刀薅着鬼狒狒的长毛三步并作两步便上了它的背部。
随后照着鬼狒狒的喉咙横着便是用力一拉,噗嗤一声热腾腾的鲜血跟喷泉似的喷洒了一地。
对付这种东西,硬碰硬可不行,只能伺机攻其命门。
但这畜生也确实生猛无匹,又是挨枪又是挨刀的还能动弹,鬼狒狒吃痛大叫,浑身开始用力的甩动起来。
我猝不及防,只能胡乱地扯住鬼狒狒脖子上的鬣毛,可这家伙不知道吃什么东西长大的,浑身漆黑的长毛油光锃亮的,虽然能抓住但根本抓不紧。
我在马·营的时候经常会接触到一些未被驯服的野马,刚骑上去的时候野马就会用力的跳动,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来,驯马可是我的拿手活计了。
在长年累月的锻炼中,我能在颠簸的情况下很好的保持重心。但这回故技重施却是半点没用,因为这畜生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我勉强在鬼狒狒的背上撑住了几秒钟,紧接着整个人被用力一甩,没头没脑就飞了出去。
那种失重的感觉也是平生第一次,在空中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只听得耳边声音呼啦啦的乱响,混乱之中看见杜老七往我这边跑。
人是有感觉的,在空中的时候我感觉背后似乎空然无物,心想糟了,八成是被这畜生给甩下悬崖了!
我想的没错,整个人被鬼狒狒甩脱掉下了马背桥下的悬崖,我空张着双手到处乱抓,但哪里又能管用?
奈何我陈正一身本事没能在战场上多杀几个侵略者,却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折了性命,心中好是悲愤与无奈。
正自胡乱想着问题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猛地一提,紧接着觉得周身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捆住了一般。
而后呼啦啦地觉得整个人又往上飞,我睁眼一看,暗光之中一张五彩斑斓的鬼面朝着我挤眉弄眼。
“啊吔!”我嘴里不由自主地大喝了一声。
原来好巧不巧地在摔下山崖的时候被鬼面山魈在空中抓了个正着,只见那鬼狒狒一只手扒拉着山壁,恶狠狠地瞪着我咆哮。
猛兽都有追逐猎物的习性,倒不是这只鬼面山魈要救我还是怎么地,只是它见我飞将出去,凭着本性便想追逐抓扯,这才叫我稀里糊涂地躲过了一劫。
由不得我多想,鬼面山魈抓住我之后又是猛地一跳,蹿上了悬崖,我整个人被它紧紧捏住,手脚都动弹不得,正自想着如何脱身,却见鬼面山魈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要把我当苞米啃了。
砰地一声,一粒子弹自鬼面山魈的左眼便点了进去,滚·烫的鲜血顿时溅了我一脸。
山魈咆哮一声将我甩脱,而后攀着岩石便没了踪影。
这一下可摔得是七荤八素好是结实,岔了半口气在肚子里怎么也他妈地都吐不出来。
“陈二哥!”苏晚迎面扶起了我,拍着我的背部给我顺气。
我咳了一声,呼出气来,灵魂才算是回了窍。
“嚯!苏参事好枪法!”杜老七跟六爷也赶了过来,见我没事都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那枪是苏晚打的,就在方寸之间,可算是指哪打哪了,这妮子的枪法绝对不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