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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周郎（第1页）

我活这么大没坐过火车，杜老七就更别提了。

当年插香入岳王会，第一个任务就是被安排去车站给一个新军官接风，那时看了一眼，人山人海中横着条大铁虫，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自己动起来的。

杜老七确实没见过，就因为第二天要乘坐火车，他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中间找了我好几次，问了我许多问题。

要么就是问我去西部得带点什么，要么就是问我能不能在那边儿给他讲个漂亮媳妇儿，我让他什么都别想好好睡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柳壮壮先找到了我，自从我上任金银寨总把头之后柳壮壮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一改最开始的狎昵，变得恭敬有加，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这次来她似乎有想说的，但又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口。

我问：“柳金刚是想让我去西部给你带些什么吗？”

柳壮壮摇摇头，叹了口气，沉默了好半天才问我跟苏晚是什么关系。

这一问问得我脸颊发烫，我连忙道：“我是马炮营帮统官，她是参事，按照级别来看，我比她高一丝丝。”

不是我刻意避开这个话题，而是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跟苏晚是什么关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跟苏晚是战友。

至于他们起哄的那种关系，我不敢想更不敢说。

人家是苏杭一带的大家闺秀，金石学家苏玄的千金，钱塘自古多豪门，轮到谁也轮不到我陈正去吃这口天鹅肉啊！

这个事情我想都不敢想，可柳壮壮偏要问。

“我问的不是这个。”柳壮壮道，“我说的是男女关系。”

我心想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可这让我如何回答。

柳壮壮是个豪爽的女人，她见我回答不上来就道：“总把头若喜欢那丫头，我就帮你把这桩姻缘给顺了。”

“别！”我赶紧打住。

柳壮壮脸红了。

“要不喜欢的话，那……”柳壮壮大大的杏眼一转，“总把头你看我做你媳妇儿如何？”

我脑子嗡的一响，这与我之前的猜测是不谋而合的，可在那个年代哪有这么直接泼辣的妹子？柳壮壮这会儿竟然开诚布公，我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

就在柳壮壮刚将此话说出口的时候，卜算子老爷子匆匆忙忙就推门进来了。

老爷子讲究越名教任自然，从来都是不拘礼节的，他进山王阁有个习惯，那就是不敲门而是径直推门进来，这会儿恰好把柳壮壮的话听了个满耳朵。

柳壮壮一见心里话话被外人听去了，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非常尴尬地与老爷子行了个山门礼。

卜算子老爷子也挺尴尬的，愣了半天才咳了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挺好，柳丫头今年应该也快三……”

“没有没有没有。”柳壮壮道，“今年刚满十八。”

老爷子默然一笑，点点头：“差点忘了你才十八。”

我赶紧起身给老爷子泡茶，三个人相互尴尬了好一会儿，还是卜算子老爷子先把话题兜到正事儿上来的。

老爷子道：“昨天酒喝多了，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老爷子但说。”我道。

“总把头，此番你们去西域，路上可得提防一个人。”卜老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谁？”我跟柳壮壮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