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rdo;相里若木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回身揽他一把,&ldo;没人知道你是皇上,出去的时候千万带著相里一平,拣热闹的地方瞧瞧就回来罢,别去僻静地方,天要黑的时候务必回来,不许要挟相里一平,晚上不许在外边流连,知道吗?&rdo;
&ldo;嗯。&rdo;景曦渺点点头,只顾看著自己的手被相里若木握著,哪里还有心神分出来听他说什麽,满口胡乱应著。相里若木又嘱咐了一句&ldo;外边乱著呢,路上小心车马,别被碰著。&rdo;
景曦渺乖顺地点头,眼看著相里若木走了,知道这次再回来非得晚上不可,就腻烦无聊起来。自己一个人吃了中饭,就带著侍卫去街上逛。
通平这地方环著水,颇有些好景致,垂柳依依,青山隐隐,景曦渺摇著纸扇,立於桥头,心思已经飘忽不知何处。
忽抬头,见一个书生站在面前,身上穿著青布衣衫,朴实无华,大约二十五六岁模样,瘦削脸面,一双眼却明亮得很,似有多少锦绣文章藏在里面。景曦渺看著他,倒眼熟,&ldo;哦──你是昨日救我的书生。&rdo;
书生却忽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ldo;无知书生韩梦圭,昨日在圣上面前口出狂言,请圣上赐韩梦圭死罪。&rdo;
景曦渺愣了一下,跟相里一平对看了一眼,因回头问他,&ldo;你怎麽知道我是谁?&rdo;
&ldo;回皇上,皇上昨日自言名讳,因而学生便知道了。寻常人都已经避了皇上的讳不会再以皇上名字的音形为名,若说是因为皇上登基时间不久,尚且有人不习惯改名,可是皇上昨日说自己姓敬,就跟景字谐音,便又是十分吻合了。想来盖因事出紧急,突然改名的时候,心里还想著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人之常情。除此之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学生以为正是天子气魄。可叹从前学生听信了传闻,以为天子无能,是学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敢再参加科举,自知没有为人臣子的资质,又在皇上驾前猖狂,求皇上赐死学生。&rdo;
景曦渺一笑,&ldo;你倒也敏捷。不过你昨日谈论学问文章之时,何等的潇洒,怎麽今日这般没出息?你起来吧,我知你必不是攀附权贵之人。&rdo;
韩梦圭又叩了一个头才起来,&ldo;皇上,&rdo;
景曦渺摆摆扇子,&ldo;我的侍卫虽然能保护我,文墨上却不能侍候我,你便跟我一起在这通平郡一游吧。在这儿就不用叫皇上了。&rdo;景曦渺知道这人聪明机智,学识渊博。
这一路游玩过去,果然有味的多,每到一处,韩梦圭必然说得出这山川景物的来龙去脉旧事趣谈,又兼人本有些幽默滑稽,著实有趣。由城边逛到了闹市,景曦渺便见一个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
&ldo;这是什麽地方?&rdo;景曦渺看这地方比别处更热闹。
&ldo;主人,这里人太多了,咱们还是不要过去。&rdo;相里一平连忙挡在前面。
&ldo;这里就是民间所说的赌场。&rdo;韩梦圭笑著解释,&ldo;虽然有些个嘈杂,但是本来却是雅事,连乐府里尚且有,&lso;仙人揽六箸,对博泰山隅&rso;的说法,连仙家都要赌,岂能不雅。&rdo;
&ldo;那我更要去看看,&rdo;景曦渺转向相里一平,&ldo;里面即使不安全也不过就是些市井无赖,难道能打得过大内侍卫?&rdo;
这一军将得好,相里一平因为昨天出的纰漏正觉得自己面上无光,被皇上这样一激也就由著皇上进去了。
景曦渺便问韩梦圭,&ldo;你知道如何赌吧?&rdo;
倒把韩梦圭问住了,&ldo;学生不知,但是世间之民多半都会的游戏,想来规则还是容易的,只是缺欠技巧。&rdo;
景曦渺一笑,&ldo;梦圭兄,你难道连许博昌所著的《六博经》都未读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