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短箭上隐蔽的图案是一个双鸟纹。
苏澄跃将这支箭羽随手一丢,准备离开这鬼地方,可帐外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确认脚步声在向这个营帐逼近,苏澄跃当即左顾右盼寻找容身之处,可这帐子里除了猎物尸首外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可以遮蔽之处。
就在她打算憋一口气埋进这堆积如山的猎物中掩盖身形时,脚步声一停,与此同时外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是在外“把风”的陆承远拦住了来人。
苏澄跃听见陆承远咳嗽了好几声,断断续续地对来人述说身体不适,请他带自己回帐。
脚步声渐渐远离,苏澄跃轻轻掀开帐帘一角,确认人已经走远后立马偷溜出去。
——这家伙还怪靠谱的。
苏澄跃倒是“赏罚分明”,该夸赞时倒是一点儿也不吝啬。
她回到帐中时,陆承远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因为身上沾染着血腥味,苏澄跃也不好跟着前后脚回帐,免得叫好心送陆承远回来的那人看出端倪。
是以苏澄跃在外绕了个大圈子,还偷摸探看其他勋贵的箭矢,有些标识她光临各家武库时曾经见过,有些则更为私人,她是头回见着。
但没有那苏澄跃“朝思暮想”的双鸟纹。
一无所获的苏澄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回帐,但显然她留给陆承远同那位她只听见脚步声,未见其面的不速之客寒暄的时间太多,陆承远早就将人打发走,在帐中等待着她归来。
“祭司大人机敏。”苏澄跃上来便先行夸赞。
不过陆承远黑沉沉眸子抬起来望向苏澄跃时,她不由得心下一跳,莫名心虚起来,总感觉那无波无澜的双眼里带着些控诉。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苏澄跃总怀疑他等会还要“故事重提”,跟自己唠一唠昨晚那件糗事。
苏澄跃当机立断,马上接着自己上一句话开口道:“不是。皇帝私器上的样式跟那短箭上的双鸟纹不一样。”
试图讲点正事,避免某个人的诘问。
可陆承远的反应有些出乎她所料——这家伙一言不发,又垂眸盯着面前已经冷却的杯茗。
苏澄跃不怕大吵大闹,反正她最擅长“胡搅蛮缠”,她最怕的就是一言不发、无悲无喜的模样。
她犹犹豫豫着准备开口讲讲“前尘往事”——虽说苏澄跃也没想好该说些什么,但瞧着陆承远这模样,仿佛若是自己不肯给他个交代,他能在这里坐到化成石头。
不过苏澄跃刚准备开口,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昨晚不是这个混蛋先亲上来的吗?怎么他现在反倒一副受辱的“良家妇男”样儿?
想到这一点,苏澄跃顿时如同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径直上前“明知故问”道:“做什么做什么?在这里呆坐着,我回来同你说话呢,一声不吭的,想干嘛呀!”
想通事情关窍的苏澄跃就是有底气。
见她如此情状,陆承远已知挟“生米煮成熟饭”一途此路不通,心下悠悠长叹,人看上去还是面不改色的模样,抬眸望向苏澄跃平静地说:“某常觉力不从心,今日之事,未能在姑娘身侧帮扶,只能佯装病重……即便如此,还要劳烦姑娘在外徘徊,以防不察,实在惭愧。”
这一下就叫苏澄跃歇了火,心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