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吐出胸臆间一口烦躁的郁悒之气,站起了身。
次日,裴骁出现在刑部,燕崇观察着他掀开白布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心里有了底。
和张桓一同走出来,燕崇问他:&ldo;白露那边有消息了吗?&rdo;
张桓道:&ldo;张杨昨天半夜来了信儿,白姑娘正在苏杭游山玩水呢,本不想应的,只是涉及皇上和朝堂安稳,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rdo;
燕崇略一颔首。
张桓似有惑然之色,忍了下去,直到进入帐中,才对燕崇道:&ldo;太子怕是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吕骥的人。只可惜没有留下活口落实证据,不能光明正大地处置了他,就算白姑娘来了,查清楚那药什么腌臜东西,又还有何用?&rdo;
燕崇心里门清:&ldo;凶手昭然若揭,处不处置,皆在太子一念之间。至于白姑娘,若能让皇上早日醒转,总也是好的。&rdo;
张桓手拍在膝上,嗐了一声。
燕崇拿起一卷兵书,卷成纸筒,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案棱上,他在想倘若此事放到五年前,自己会不会在猎场上就已经把吕骥给砍了,尚未想出结果,神思却莫名的一转:&ldo;对了,舅舅呢?&rdo;
陈昂秋狝前便已经挂印辞官,恢复了白身,没有再入过军营,近来燕崇忙的连轴转,已经一连几日没有见他了。
张桓不由得笑了:&ldo;左不过在府里含饴弄孙,比咱们安乐。&rdo;
燕崇十指交错,搭在下巴前:&ldo;那就好。&rdo;
当夜他回到府中时,白露和沈元歌说话的声音从窗中传了出来。
白露口中还说着在苏州吃的松鼠鳜鱼:&ldo;味道当真不错,几个月我嘴巴都养叼了,元歌也是江东人,会不会做?教教我呗。&rdo;
杨老五呵笑道:&ldo;元歌别理她,她分明是假借拜师之名来蹭你的饭。&rdo;
白露转脸怒瞪过去,正瞧见推门而入的燕崇。
沈元歌问他:&ldo;事情可明了了?&rdo;
燕崇将披风摘下,随手搭在木施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白露唇角笑意凝固,叹道:&ldo;身经百战的皇帝,没有马革裹尸,反倒在自己人身上栽了跟斗。&rdo;
房中沉寂了一瞬,白露站起身:&ldo;天色不早,我要去睡觉了,明天一早可能进宫么?&rdo;
燕崇道:&ldo;自然,明日我与你同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