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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小汪一本正经地说：&ldo;请‐‐&rdo;

门开了，一个穿短裤背心的女孩走进来，一进门就从兜里往外掏糖。小姜说：&ldo;你结婚了?&rdo;那女孩说：&ldo;少给我来这一套，这是感谢你上次帮我买车票的。&rdo;

小姜想起来，一个星期前，女孩的母亲从外地来看她，要走时，车票不好买，就来求小姜。小姜排了一夜队，买了一张卧铺。

小姜说：&ldo;算你还有良心。&rdo;说完撕开糖袋，给屋里每个人面前丢了一把。然后冲女孩说：&ldo;今天头儿不在，陪你一会儿。&rdo;说完拉了一把椅子，自己则骑在椅子上和女孩说话。女孩也不客气，也学着小姜的样子骑在椅子上。两人似乎没什么正经话要说，说一些天高云淡桃红李白之类的话，两个人嘻嘻哈哈，女孩不停地用手捣打椅背，以表示心中的感慨。

小汪走到窗前立了一会儿，突然说：&ldo;瞧，那两只狗咬得真起劲。&rdo;

那女孩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扒着穿子向外看，一边看一边问小汪：&ldo;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rdo;

小姜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笑得弯下腰的小汪，走过来拉过女孩说：&ldo;你先回去吧。&rdo;女孩不解地望着小姜。小姜一直把女孩送到门口。

小姜回来时，小汪仍在笑。

小姜写：母狗咬人不疼。

小汪也写：傻狗不咬人。

小姜看了，也笑了。

老苏这时回过头说：&ldo;刚才这个女孩子我怎么没见过?&rdo;

小姜说：&ldo;老苏，下次我把所有认识的人在你这里备个案。来的时候你就对上号了。&rdo;

老苏自知讨了个没趣，笑一笑说：&ldo;看你说的，我又不是警察。&rdo;

下班时，刘处长手托半个西瓜走过来，进门就说：&ldo;大家来吃瓜。&rdo;

老苏说：&ldo;处长请客了。&rdo;

刘处长说：&ldo;这算不上请客，等有一天我发了大财，请你们好好吃一次。&rdo;

大家一边笑一边吃西瓜，这时下班铃就响了。大家忙着下班，惟有刘处长不急着走，在办公桌上摆棋。老苏说：&ldo;军长回来了?&rdo;刘处长含着笑点点头。老苏又说：&ldo;我说呢。&rdo;然后冲刘处长很有内容地笑一笑，走了。

军长爱下棋是出了名的，军长喜欢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人下棋，全军不少人都和军长下过棋，且都不是军长的对手。惟有刘处长和军长不相上下。和刘处长下棋时，直到最后才能分出输赢，当然大部分机会总是军长赢，偶尔的刘处长也会赢上一两盘，赢了之后，刘处长就说：&ldo;蒙上的，蒙上的。&rdo;军长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找刘处长下两盘。

集团军有两大怪，军长爱下棋，主任爱钓鱼。不管是下棋的，还是钓鱼的，都找到了知音，且又都是政治部两位资深处长。时间长了，人们不能不对两位处长刮目相看，都认为，未来军里的接班人非两位处长莫属。

刘处长今天下午一上班，便得知于处长代理副主任，心里便说不出的不舒服。他清楚，这只是个代，离真事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可他仍然是个不舒服。下午开会他没到场，散了会后他看见于处长的神情，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究竟哪里别扭他又说不出来，他自称去看病，其实只是无聊地在院里走了一圈，正碰上下部队回来的军长，军长心情挺好，离挺远就喊：&ldo;小刘，下了班咱俩杀两盘。&rdo;和军长下棋，刘处长自然高兴。

下棋时，刘处长故意漫不经心地说：&ldo;张副主任住院了。&rdo;

军长说：&ldo;回来时，我看过他了。&rdo;

刘处长又说：&ldo;于处长现在代理副主任了。&rdo;

军长抬头看一眼刘处长说：&ldo;是吗?这事我没听说，不过有个人代理一下也好。&rdo;

刘处长听了军长的话，心里种种的不愉快都一扫而光。他从军长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也就是说，于处长代理副主任并没有经过党委研究，只不过代理一下而已。对于选谁，还是个未知数，也就是说，我刘某也会是这个未知数中的一个数。

刘处长放下了悬着的心，开始专心致志地下棋。他觉得今晚收获很大，很满足。

4

杜鹏和老婆在一起的日子里，总是想起叶叶。就是和老婆刚结婚的那段日子里，他总是把老婆当成叶叶。可老婆毕竟不是叶叶，她是铜厂的一个工人。现实使杜鹏很快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新婚的时候，杜鹏那份失落，还不是非常地刻骨铭心。

等新婚一过和老婆熟悉了，他面对的并不是叶叶时，他心里空荡得如同秋天收获后空旷的原野。那时候，他愈加思念叶叶。有时，他故意遏止这种念头，可是愈遏止，这种念头愈加顽强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晚上他和老婆躺在床上，老婆就用一双并不细腻的手抚摸他，这时他想到了叶叶那双纤小的手，叶叶从没像老婆这么抚摸过他，但叶叶那双小手像精灵一样不时地在他眼前闪现。他身体便有些热了。这时，老婆偎过来贴向他，他似乎又嗅到了叶叶头发上一年四季散发出的类似玫瑰花的香味，那股熟悉的气味曾经令他颤抖不止，他把老婆紧紧地拥在怀里，老婆在他的颤抖中感叹地说：&ldo;你可真有劲。&rdo;这一声使他清醒过来，昏暗中他看清了老婆的脸，并不是叶叶那张小巧恬静的脸，他浑身一下子凉了。他从老婆的身上滚落下来，老婆以为他累了，又伸出手抚摸他，他不动。这时，他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