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先生笑着过来坐下:&ldo;我说吧?光天地炮还不要紧,关键是没防住&lso;大刀剜心&rso;。&rdo;
林老爷笑着说:&ldo;寿亭是让着我。哈哈……&rdo;
寿亭笑着说:&ldo;苗哥,这撒尿用文化词该怎么说?&rdo;
苗先生笑:&ldo;晋以前叫如厕,晋以后叫更衣。&rdo;
寿亭说:&ldo;哼,后边儿这个词儿多少沾点边儿,撒尿就得解衣裳。用后边儿这个。林伯,小侄先去更衣。&rdo;三人哈哈大笑,亭寿走下亭子。
他俩重新摆棋,林老爷子忽然把手放在苗先生的手上:&ldo;瀚东,林伯清有事相求。&rdo;
苗先生十分意外,抬起脸来看着林老爷子,这时,林老爷的眼里满是诚恳的期待。&ldo;伯清兄,什么事?&rdo;
林老爷子说:&ldo;我想请走陈寿亭。&rdo;
苗先生愣着,然后喃喃地说:&ldo;这个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当下属。当初他在周村那个小染坊里,我就开出过年薪三十万的天价。他不肯背弃周家,竟成我一生之恨。唉,伯清兄,放弃这个念头吧。人生讲的是缘。&rdo;说罢,脸上是失意的苍凉。
林伯清说:&ldo;他的宏巨开埠我都不要,上海所有的林氏企业全有他二成的份子。每年保底八十万,这比他这两个厂加起来的利润都多。瀚东,你帮我说说吧。这样的人,在济南这样的地方可惜呀!&rdo;
苗先生点上烟,觑起眼来望向湖面:&ldo;他虽是穷人出身,可把钱看得不重。要是没有我在前面请过他,可能还好一点,只怕这事一旦说出来,伤了伯清兄的一番心思。&rdo;
林伯清起身坐到苗先生侧面的凳子上,拉着苗先生的手:&ldo;寿亭很熟悉&lso;三国&rso;里的故事,你这样给他说,诸葛亮如果不出茅庐,不过南阳耕夫而已。瀚东兄,帮帮我吧!&rdo;
苗先生轻轻地说:&ldo;好吧。至于寿亭跟不跟你走,那是后话,但就你这一请,他会终生感念足下知遇。唉!&rdo;苗先生说罢摇头叹息。
寿亭从树丛中出来,来到月亮门前,金彪说:&ldo;掌柜的,更衣回来了?&rdo;
寿亭拿过一支冰糕:&ldo;金彪,从这以后,我一说更衣,二四六说如厕。这文化词还真有点意思。&rdo;
金彪笑着问:&ldo;那礼拜天呢?&rdo;
寿亭说:&ldo;礼拜天这俩词一块说。哈哈……&rdo;
他回到了亭子上,见二位的棋是摆好了,但是没有下,就问:&ldo;这是没开始呢,还是又一盘?&rdo;
林老爷强笑笑说:&ldo;等着你呢,我也去更衣。&rdo;说着走下亭子。
寿亭问:&ldo;这是怎么回事儿?&rdo;
苗先生点上烟,喟然长叹:&ldo;唉!寿亭,坐下。&rdo;苗先生的头低垂着,寿亭纳闷。这时,苗先生抬起头来说:&ldo;唉,有些事儿明知道说出来伤心,可是还得说。林伯清想请你去上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