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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老大划分天下大势的时候，我俩正站在台东商圈的中央。于是，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老大：&ldo;咱们的地盘在步行街吗?&rdo;

老大摇头。

我又问：&ldo;难道是桑梓路?&rdo;

老大又摇头。

我奇道：&ldo;总不会是婚纱街和台东一路吧?那可是合法的民生摊位，咱若收费会被警察抓的!&rdo;

老大的地盘遥远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笑着说：&ldo;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是人家的地盘，咱们不能收保护费。&rdo;

我隐隐有一种要跟着他出生入死打天下抢地盘的不祥预感，老大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亲自把我领到了一处地方。

那是一条小巷，夹在台东一路和步行街之间，属于两不管地界，老大告诉我：&ldo;这里就是咱们的地盘。&rdo;

我抬眼望去，那小巷短得可怜，不足百米，但却有三个摆车摊的，分别卖衣帽、鞋袜、手工香皂;有四个卖小吃的，分别卖炸串、鸡柳、肉夹膜、臭豆腐;还有一家是卖小龙虾的。

老大告诉我，小巷的尽头最近开了一家培训学校，有成人高考，有英语辅导，还有会计学习。

&ldo;晚上下课的学员比较多，这才渐渐聚集了些摊位。因为小巷不起眼，还未被其他帮派注意，所以现在尚属于咱们的势力范围。&rdo;

我问：&ldo;为什么叫&lso;现在&rso;属于咱们的势力范围，那将来呢?&rdo;

老大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忧愁：&ldo;如果咱们发展好的话，别人不敢来抢地盘的话，将来也许大概可能还是咱的势力范围。&rdo;

他这番话让我感觉到为人老大的不易，我劝慰道：&ldo;按照一摊月收两千的标准，这条小巷有十余个摊位，一月收上两万元的保护费不成问题啊!到时咱们再招兵买马，壮大势力。&rdo;

老大笑我单纯，不知江湖深浅，他说：&ldo;摆车摊的保护费不好收，比方说路边那个开宝马z4卖手工香皂的摊主，人家宝马车都养得起，出来摆摊纯粹是图个乐，消遣一下。这种人说不准有什么背景呢，一旦得罪了，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啊。&rdo;

即便如此，我依旧保持乐观：&ldo;除去那三个摆车摊的，还有六七个摊位可以收费啊。&rdo;

老大继续排除：&ldo;那几个卖炸串、炸臭豆腐、炸鸡柳和肉夹膜的摊位，咱们恐怕也不好收保护费。&rdo;

听到这里，我很不理解，问道：&ldo;为什么啊?&rdo;

老大指点迷津说：&ldo;干这种炸货小吃，而且又不重样，说明他们几个人很可能都是一起的，搞不好是同村老乡结伴进城。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群体，就靠这种小吃生意维持生计，你若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能联起手来跟你拼命。要知道这种人平时腰里都别着刀，城管都不敢惹。&rdo;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ldo;咱们也是混社会的，谁怕谁啊?!&rdo;

老大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ldo;这年头干什么都需要执照，唯独黑社会不需要。所谓拿起屠刀即为小哥，放下屠刀则是良民。他们一穷二白无牵无挂，斗狠咱不是对手。&rdo;

我想想也是，叹息道：&ldo;抛开摆车摊的，除去卖小吃的，敢情这条小巷十几个摊位就只有那家卖小龙虾的可以收保护费了?&rdo;

老大颇为乐观，扩大盈利范围，说：&ldo;倒也不是，烤地瓜的那个也可以收。&rdo;

我问：&ldo;为什么啊?&rdo;

老大说：&ldo;因为摊主是个老大爷。&rdo;

我说：&ldo;欺老怕壮，你就不怕老大爷和那些卖炸货小吃的是同乡?&rdo;

老大信心十足地说：&ldo;不会的，进城营生的大多是青壮年，而那烤地瓜的大爷都一大把年纪了，明显是本地人。&rdo;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大很欣赏我这种孺子可教的表情，他欣慰地笑了笑，接着便开始布置工作：&ldo;小何，今天你先负责通知，明天咱俩就过来收保护费。&rdo;

2卖小龙虾的杀手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杀人不难，难就难在要按照客户的要求，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杀人。

就拿眼下这单生意来说，客户想弄死目标人物，却又生怕露出蛛丝马迹被怀疑到自己头上。话说回来，每个雇凶杀人的客户都不愿暴露自己幕后主使的身份，但这个客户显然小心谨慎到了极致。他想让目标人物死，又不愿让警方看出是他杀，所以他希望最好警方能以意外事故结案。

这类生意我以前接手过，所以我提了几个经典案例以供客户选择，比如伪造车祸案、伪造溺水身亡案、伪造抢劫杀人案，结果客户都不满意，觉得太俗套了容易被揭穿。

最后，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花样了，于是问客户：&ldo;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rdo;

客户想了想，说：&ldo;你要杀的那个人，每周三的下午六点都会去台东一家培训班学会计，然后在晚上九点下课。每次下课她都会在街边小摊买上一斤小龙虾，我觉得你可以在小龙虾上做文章。&rdo;

就这样，我想到了毒杀。

所谓下毒杀人其实很简单，可是要会烹饪小龙虾却不那么简单。在我施实杀人之前，我先用一周时间了解了小龙虾的进货渠道和烹饪过程，然后我购置了简单的器具，化装成摆摊卖小龙虾的小贩，潜伏在培训学校周围，伺机以待目标人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