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大致和我聊了会儿,会不会用计算机编程,懂不懂电脑啊什么的。我心想,这个老伙计问这个想干点啥?
不一会儿,小酒馆的女老板端着一个个小木头盒子进来了,我一看有各种各样的生鱼片,还有一小碗晶莹透亮的鱼籽,要到嘴里嘣嘣冒汁的那种。另外还有两盘烤好的鱼,酒也是温的酒壶,每个人一个陶瓷酒盅。三姥爷是见过世面的,忙说到,“工藤老板用心了,这种醇酒是最好的日本清酒,有稻花米香,这个温度正好配鱼生。”我给工藤翻译成,“清酒渡余生。”工藤老板有文化,一听说了一句,“そうですね(sodesine原来如此啊)。”
工藤和我用日语小声地说些事,我突然意识到,工藤一定是想和我们做电脑的生意,日本这边内存、CPU太便宜了。国内正是品牌电脑一统天下的时候,组装电脑、兼容机的市场那是太大了,我有点赞叹小日本子的头脑精明着。我悄悄地和三姥爷说了一下工藤的想法,大家都受益吗。
三姥爷说,“不急,先喝酒,既来之则安之。”我一看他神情气定的样,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日本的小酒馆没有甩大盘子,几盘小菜,想喝酒直接可以按杯子要,还有各种各样啤酒,当然也可以按杯子和口味接着喝。酒过三巡,日本人一喝酒就大胆了,工藤也一样,一个劲地叫着要贞子来喝一杯。我心里一想,这完蛋了,大半夜的该不会是从电视里爬出来,披散着头发的那个贞子吧。日本这地方比较变态啊,啥人都有啊!
没想到,门帘子一跳,一位日本老太太端着酒杯进来了,我招呼老板给这位奶奶上一杯扎啤,有点喧宾夺主了。老奶奶叫贞子,哎呀太出乎我的意料啦,原来他们是酒友经常到这里喝酒的,其实就是喝个寂寞。他们一顿夸关西如何地好,我和三姥爷喝着清酒,唱着家乡的歌。
突然,门口来了个醉汉无赖,矮矬子,秃脑亮。一看我们是外地人,晃晃悠悠用手指头指着三姥爷。工藤眯缝着醉眼,告诉他正在请中国东北贵客喝酒,还介绍了贞子。三姥爷最烦有人用手指他啦,他有点不高兴了,眼睛一抬望了望棚顶,拿起折扇煽了煽。那个矮矬子突然冒出一句,“支那人,三国,我们的。”
这一句一下子把三姥爷惹火了,“干你姥姥,小日本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三国是谁的。”说完他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一个大巴掌,啪地一声脆响,拍到那个人的秃脑门子上。上去一脚就给他踹到门口,小酒馆屋太小了,矮矬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倒在地上起不来。朝军和大明子也站了起来,这一阵势就是要开打的节奏。工藤一看,酒醒了一半,连忙对那个矮矬子训了几句,反正我也听不懂的日本俚语。那个家伙连忙弯腰鞠躬,连说“すみません(sumimaseen对不起)”
我问工藤,“你该不会是三口组的吧?要不然这群无赖点头哈腰。”工藤没说话。
三姥爷说,“要是当年我在东北抗日,不削死这帮狂妄分子,还要三国,所以你们才有四国?我没有说你,工藤老板。”三姥爷余气未消。贞子奶奶悄悄在工藤耳边说了几句,工藤满脸堆笑说,“酒馆报警了,日本警察一会要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朝军说,“现在又不是在俄罗斯,没事,我们又没犯法。”
三姥爷根本就没管那一套,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在山东老家的炕头上。倒是贞子奶奶有点不好意思,她跟我说大致意思就是,不要太在意,日本人也分为三六九等。
我想工藤在宫古一定有摆平这些事的能力,我倒是担心那个矮矬子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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