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找你,什么也没说。」刘征看着我笑的样子也笑了:「你丫逗人家玩呐?我还以为你真是玩腻了呢。」
「我这就去找那小子,再逗逗他。」我笑得更凶了。我没有告诉刘征我为什么要「逗他玩」,其实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刘海国正忙著,不知从哪里弄到一批水货的计算机散件忙著张罗搬箱组装。我懒得和他打招呼,一进门就四处张望。
「先生,想买计算机?」一个小伙子热情地向我招呼。
「随便看看,我等一会儿和你们老板有点事要谈。」
小伙子看我有来头,没敢再和我多聊。
「你他妈看着点,往哪儿搬呐?会不会干活?一个典型北京痞子模样的小子在那里骂著。
「是老板让我搬到这里的。」说话的是蓝宇,他声音不大,但口气挺硬。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争吵。
「就放那里,再把这个箱子也搬过去。」刘海国吩咐著。
「傻逼。」我听到那痞子小声的嘟囔。
蓝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身去拿另一个箱子,猛然他看到了我,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笑了。
「你们俩快把箱子拆开,堆在这里没办法走路。」刘海国不耐烦地冲著蓝宇和另一个带眼镜的男孩催促著。他转过身看到我站在那里:「嘿!陈哥,你怎么来了?您可是稀客。」刘海国的脸上一下堆起了笑。
「给你送生意呀,要不要?」我一面和刘海国调侃,一面用眼睛的余光扫著蓝宇。他仍在忙碌,只是眼睛不时地朝我这边看,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和刘海国闲聊了一会儿,我转身告辞。这小子有点茫然,不清楚我的来意,我觉得好笑。临出门时,我向蓝宇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街对面我那辆深蓝色的宝马。
大约十分钟后,蓝宇跑了过来,很快钻进汽车。
「我怕你已经走了呢。」他气喘吁吁地说。
「我今天正好从这路过,办点事,现在没事了。」我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虚伪。接著我又问:「你在这里打工?过年不回家呀?」
「今年我和另一个同学都不回去了,他家在海南,连路上的时间都不够用的,所以不回去了。」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还是我先开口,换了个话题:
「你出来和老板请假了?」
「我向他请假,他说不行,我说「急事,他就骂,我说我辞工了,就出「了。」他边说边开心地笑。我也笑了,他又说:「北京人火气都特别大,好像挺了不起的,还特别欺负外地人。」
「你是不是骂我呢?我可是北京人啊!」我更笑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从外地考来的。」他挺认真的。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童真不可欺」,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置可否。
车子刚拐出北村一条街,蓝宇叫住我:
「可不可以去一下我们学校,我想换件衣服,这是干活的脏衣服。」
那是一件晴纶棉袄,的确很脏。
「只有南门才可以进汽车,你知道如何走吗?」他问。
「『南大』和『华大』是邻居,我在这混了四年,能不知道吗?」
「华大」的校园也很大,可远远没有「南大」秀美。汽车停在八号楼门口,他已经进去了,我有些困惑:他真的是在这里上学,他不会撒谎,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他就不说,现在这种人太少见了。想想自己,十句话有九句半都是假的,那算什么,无jian不商嘛!
他出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宽松的仔裤配一件灰蓝色外套,没有系上扣子,翻出来的领口袖边是深咖啡色,这还是上一次他穿走的那套衣服;脸也洗过了,眉毛和前额的头发还带著水汽。我双手使劲捏了一下方向盘,两腿间忽然感觉很涨。
「这些衣服我不能在学校穿,和大家不一样,还有留学生找我说日语呢!」他有些羞怯又有点得意。
我们像以前一样疯狂地做爱。事后蓝宇侧卧在床上,正在看我刚得到的两盘从美国带来的gay的「毛片」,那两个干得热火朝天的小伙子挺英俊的。我将一杯饮料递给他,他抬起眼睛,看着我问:「你因为衣服的事情生气了吧?」口气里带著歉疚。
「你以为我是小学生,还为点什么事儿生气?」我笑着掩饰。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怕你认为我是为了钱才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