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利慢慢悠悠地端着洗脸盆出来打水,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眼前这鸡飞狗跳、哭天抹泪的一幕与他毫无干系。
他迈着平稳的步子,眼神淡淡地扫过院子里围聚着的众人。
一大妈瘫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贾张氏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脸上涕泪横流,嘴里念叨着的全是对秦淮茹的责骂。
她的声音都已经有些沙哑了,却还是拼尽全力地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失望。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呐,我家东旭对你那么好,他走的时候多放不下你啊,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着你,你倒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儿来,你让他在地下怎么能闭眼呐!”
周围的邻居们也是满脸的唏嘘,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院子里此起彼伏,好似一群被惊扰的麻雀。
赵胜利目不斜视地朝着自来水走去,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本不想卷入这些是非当中,可易中海和秦淮茹实在是自不量。
一次次地算计到他的头上来,逼他不得不出手。
如今看到这混乱的场景,他虽谈不上畅快淋漓,但也觉得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罢了。
而此时,在道口派出所那略显压抑的两间屋子里,易中海和秦淮茹正各自煎熬着,与昨夜被抓时的状态相比,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昨夜,公安同志突然出现,打开手电筒刺眼的光照到他的瞬间,易中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他慌乱地想要去遮挡自己赤条条的身子,可那双手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只是徒劳地颤抖着。
脸上原本的镇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知所措。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跟秦淮茹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幽会从未出过意外。
然而,昨晚他们会被抓个正着,而且还是以那么狼狈丢人的方式。
那时候,如果不是公安同志及时出现,他肯定要秦淮茹配合他做出各种姿势,到时候可能让他更加难堪。
在被公安同志带回派出所的一路上,他始终都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公安同志那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只觉得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身上,将他那所谓的体面和尊严割得粉碎。
被关押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后,易中海一开始还心存侥幸,想着或许能找个法子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毕竟自己在这院里、在厂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能疏通疏通关系的。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屋子的寂静和冰冷仿佛浸透了他的骨髓,让他越发清醒地意识到,这次恐怕是真的栽了,而且栽得彻彻底底。
他坐在那硬邦邦的凳子上,双手抱头,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过往的种种。
想着自己在四合院中向来都是以老好人、有威望的形象示人,靠着这份名声,在厂里也颇受敬重,可如今,就因为这一时的糊涂,这见不得人的私欲,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
他开始害怕起来,害怕自己丢了工作,害怕从此在院里抬不起头,害怕那些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嘲笑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