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鸿朗说完这话,略顿了顿。
他以为对方会出言反驳,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对方开口,不仅如此,对方身子连动一下都不曾,就连头都同刚进来那般,往下低垂着,没有半分反应。
仿佛刚才他说的那番话,都不过是自言自语的蠢话罢了。
怀鸿朗见状也不恼,只是唇边带上一抹笑容,接着又道:“你倒沉得住气,面对孤还能一言不发。不过你就不想知道,为何孤会知晓你曾去过神殿吗?”
这回他话音刚落,那方才还犹如石像般毫不动弹的人却忽地一颤,接着嘶哑的声音在偌大的观澜殿中响起。
“你……”他不并愿意同旁人一样唤对方王上,“你怎么会知道?”
听得他终于开口,怀鸿朗唇边笑意深了两分:“你做得那样隐蔽,孤一直都未曾发现,若不是神女提及,孤又如何知晓?”
“你……撒谎。”对方听后,半晌才说了这句话。
“孤撒谎?”怀鸿朗有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声,接着道,“孤乃大陆之主,有何必要编个谎话来骗你这样身份的人,况,你还不值得孤骗。”
“不、可能。”祁温瑜有些愣忪,还是不相信对方的话,“明明先前神女大人……大人她会怕我同你撞上而特意嘱咐我早些离去,眼下又、怎么可能同你说这样的事?”
话虽如此,可祁温瑜心中还是因为对方说的话而出现了慌乱。
他本就不确定对他抱有怎样的想法,怕一切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
眼下听得怀鸿朗这样说,他虽记得先前神女提醒他的话,可心中还是有点信了。
万一、万一神女大人真的不喜他,而同对方说了真相呢?
他脑中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而站在他跟前的怀鸿朗,在听了她的话后,隐在宽袖中的手指忽地攥起。
看来此人今日不除不行了。
神女不仅替他隐瞒去过神殿的事实,还特意告知他不要同自己撞上。
若非对这人多加留心,又怎会费这样的功夫?
一个贱籍罢了,也值得她多费心神?
他眼中已经凝住,仿佛千年寒潭,可声音听上去却并不显,甚至带了些嘲讽。
“孤知道你不信,但你不信,对孤也无甚影响。横竖你的存在确实是神女同孤所言,那神殿内祭台上放着的朱色物什,便是你送与神女的吧?可惜了……”他徐徐道。“神女并未当回事,将那东西随意放着,孤问起时,她也只说是不重要的人送的。若非如此,孤还不知晓,有人去了神殿。”
他其实并未看清那隐在祭品后的环状东西是什么,如今不过含糊说出,为着诈对方一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