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尔假装失望,实际上他为进展如此迅速而高兴。她已经不再假装自己不知道他在谈什么。这就跟招供了一样。&ldo;我要问你一些问题,&rdo;他说,&ldo;如果你不回答,我就要在盖世太保总部继续问。&rdo;
她挑衅般地看了看他。
他说:&ldo;你在哪里跟英国特务见面?&rdo;
她一言不发。
&ldo;他们怎么跟你接头?&rdo;
她的目光跟他的碰在一起,十分坚定。她已镇定下来,随他的便了。真是个勇敢的女人,他想,她可能很难对付。
&ldo;暗号是什么?&rdo;
她不回答。
&ldo;你把这些特务转交给谁?你怎么跟抵抗组织接触?谁是那儿的负责人?&rdo;
沉默。
迪特尔站了起来。&ldo;请跟我走。&rdo;
&ldo;好吧,&rdo;她坚定地说,&ldo;也许你会允许我把帽子戴上。&rdo;
&ldo;当然。&rdo;他朝斯蒂芬妮点点头,&ldo;跟小姐去,请不要让她使用电话或写下什么东西。&rdo;他不想让她留下任何讯息。
他在客厅里等着。她们回来时,蕾玛斯小姐已经去掉了围裙,换上一件轻便大衣,戴了一顶钟形女帽,那款式在战争爆发前就已经过时了。她提着一个结实耐用的棕色手提包。三人正往前门走去,蕾玛斯小姐说:&ldo;哦!我忘了带上我的钥匙。&rdo;
&ldo;没有这个必要。&rdo;迪特尔说。
&ldo;门会自动锁上,&rdo;她说,&ldo;我回来时得用钥匙开门。&rdo;
迪特尔看着她的眼睛。&ldo;你难道不明白吗?&rdo;他说,&ldo;你在你的房子里掩藏英国恐怖分子,你现在被逮捕了,是在盖世太保的手中。&rdo;他摇了摇头,脸上的悲伤表情并非完全是假装出来的,&ldo;不管发生什么,小姐,你都不会再回家了。&rdo;
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将要发生的一切可怕事情,她的脸变白了,踉跄了几步,抓着一张肾形的桌子边沿才站稳了。桌上一只插着干花的中国花瓶晃了一晃,险些倒下。然后蕾玛斯小姐镇定下来,直起腰,放开桌子,又一次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昂头走出了自己的房子。
迪特尔让斯蒂芬妮坐上前排的乘客位子,自己跟囚犯坐在后面。在汉斯开车送他们去圣-塞西勒的路上,迪特尔礼貌地开始了谈话:&ldo;你是出生在兰斯吗,小姐?&rdo;
&ldo;是的,我父亲是大教堂唱诗班的指挥。&rdo;
她有宗教背景。迪特尔脑子正在计划着,这算得上一个好消息。&ldo;他退休了吗?&rdo;
&ldo;他五年前去世了,一直病了很长时间。&rdo;
&ldo;你母亲呢?&rdo;
&ldo;我很年轻的时候她就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