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尔看着她。&ldo;是真的吗?&rdo;
&ldo;是的,先生,我很抱歉,如果我弄坏了东西的话。&rdo;
迪特尔这回听出了她的口音。&ldo;你是德国人。&rdo;他说。
&ldo;不是,先生。&rdo;
&ldo;你这肮脏的叛徒。&rdo;他转过来对厨师说,&ldo;抓上她,跟着我。她要把一切都招供出来。&rdo;
弗立克打开那扇标着&ldo;审讯室&rdo;的门,走进去,随后关上门,于是用手电筒扫了一下里面。她看见一张简陋的松木桌子、一只烟灰缸、几把椅子和一张铁桌子。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感到迷惑不解。她认定牢房就在这条走廊上,用手电筒往每扇门上的窥视孔里都照了一遍,牢房都是空的。盖世太保在过去的八天里抓到的所有囚犯,其中包括吉尔贝塔,或许已被移到别处……或许已经被杀。但鲁比一定是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接着,她就看到她左手边有一扇门,估计是通向里面的房间。
她关上她的手电筒,打开门,迈了进去,再关上门,打开手电筒。
她立刻看见了鲁比。她躺在一张医院手术台一样的桌子上。她的手腕和脚踝被特别设计的皮带固定住,让她的头不能移动。从电机引出的一根电线顺着两腿之间进了她的裙子下面。弗立克马上猜到鲁比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惊恐地抽了一口气。
她靠近桌前说:&ldo;鲁比,你能听见吗?&rdo;
鲁比哼了一声。弗立克心中一动:她还活着。&ldo;我把你解开。&rdo;她说。她把司登冲锋枪放在桌上。
鲁比想要说话,但她的话变成了一阵呻吟。弗立克迅速解开把鲁比绑在桌子上的皮带。&ldo;弗立克。&rdo;鲁比终于说出声来。
&ldo;什么?&rdo;
&ldo;在你后面。&rdo;
弗立克往旁边一跳。一个重重的东西拂过她的耳朵,砸在她的左肩膀上。她疼得叫了一声,扔下手电筒倒在地上。倒地时她侧身滚了一下,尽可能远离原来的位置,不让袭击者再次击中自己。
见到鲁比让她十分震惊,没顾上用电筒扫一下房间里面。里面有人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蹑手蹑脚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的左胳膊一阵发麻。她用右手在地上划拉着,去摸她的手电筒。她还没有找到它,就听见&ldo;咔哒&rdo;一声,灯亮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两个人。一个屈身蹲着、身材敦实的男人,圆圆的脑袋,贴着头皮的短发。鲁比就在他的身后站着。鲁比在黑暗中就把一根看着像钢筋的东西拿在手里,已经举过头顶准备好了。电灯一亮,鲁比看见了这个家伙,一转身,用尽最大气力挥起钢筋朝他的头上抡了下去。这是沉重的一击,那男人跌倒在地,一动不动。
弗立克马上站了起来。她的手臂迅速恢复了知觉。她拿起了她的司登冲锋枪。
鲁比半跪在地上趴着的家伙旁边。&ldo;认识一下贝克尔中士。&rdo;她说。
&ldo;你都好吧?&rdo;弗立克说。
&ldo;我痛苦得要死,但我得亲手报复一下这个狗娘养的。&rdo;鲁比抓住贝克尔制服上衣的前襟,把他提了起来,然后用力将他推到手术台上。
他哼哼着。
&ldo;他快醒过来了,&rdo;弗立克说,&ldo;我来结果他。&rdo;
&ldo;给我十秒钟。&rdo;鲁比把这家伙的四肢弄直,用皮带捆住他的手腕和脚踝;然后把他的脑袋夹紧,让他动弹不得。最后她拿起连接到电击机上的圆柱终端,塞进他的嘴里。他哽咽着,干呕着,但脑袋无法动弹。她拿起一卷电工胶带,用牙齿撕下一条,把他嘴里的圆柱体固定好,不让它掉出来。然后她去摆弄电机上的开关。
机器发出低低的嗡嗡声。桌子上的人发出一阵濒死的尖叫,被紧紧捆住的身体上下抖动,痉挛着。鲁比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ldo;我们走。&rdo;
她们走出门去,留下贝克尔中士在桌子上不停地扭动,像遭受屠宰的猪一般尖叫着。
弗立克看了一下她的手表。自从&ldo;果冻&rdo;点燃导火索后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她们经过审讯室,进入走廊。混乱已经平息。入口附近只有三个士兵,在平静地交谈着。弗立克快速朝他们走过去,鲁比紧跟在后面。
弗立克本能地打算径直走过这几个士兵,靠她的自信姿态蒙混过去,但她通过门口一眼瞥见迪特尔?法兰克高大的身影正在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两三个人,她无法看清。她猛地停下来。鲁比一下撞到她的后背。弗立克转身去推就近的一扇房门,上面标着&ldo;无线室&rdo;。房间是空的。她们进了里面。
她把房门拉开一英寸宽的缝隙。她听到法兰克在用德语叫嚷着:&ldo;上尉,那两个应该守在这儿的人哪儿去了?&rdo;
&ldo;我不知道,少校,我也在问。&rdo;
弗立克卸掉司登冲锋枪的消声器,把开关扳到速射一档。到目前为止她只用掉了四发子弹,弹夹里还有二十八发。
&ldo;中士,你跟这位下士在这儿守卫。上尉,你去韦伯少校的办公室,告诉他,法兰克少校强烈建议他立即对地下室进行搜索。跑步去!&rdo;
片刻之后,法兰克的脚步声从无线室门前经过。弗立克等待着,听到门&ldo;砰&rdo;的一声关上。她窥视了一下。法兰克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