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有些讶异,因为她上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她,她就以为可以进来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马上就出来。”说着,她急忙弯下腰,把那本掉了的诗集捡了起来。
等到了房间,她的心还是跳的很快,怎么也止不住。她摸着心口,感受着很久也不曾跳得这么急促的心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简单的洗了个澡后,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用手指梳理着头发的时候,她不禁有些晃神。记得前不久有那么一次,男人也是这样为她擦拭着头发的,只是,隔天早晨,他就开始生着气,一直到现在。
真是,怎么动不动就想到他呢?四月摇了摇头,以前那么漫长的时间,她都没有想起他,这会儿不过几天没见,她就想起他好几次了呢。
她用毛巾粗鲁地摩擦着头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了地上,她顿了一顿,有些好奇地弯下腰,把那张纸片捡了起来。
入眼的,还是那熟悉而潇洒的行楷,也许是主人的心境不同,这一张上的笔记稍显凌乱了些。只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是刚才她从书房过来的时候带出来的?四月仔细的回想着,想起她刚才不小心将诗集掉在了地上,应该是捡起的过程中无意间落在了她的衣服上的。
她将有些褶皱的纸片摊平了些,只见纸上写着:
舍下我,走吧。可是我觉得,从此
我就一直徘徊在你的身影里。
在那孤独的生命的边缘,从今在不能
掌握自己的心灵,或是坦然地
把手伸向日光,像从前那样
——勃朗宁夫人
她反复吟诵着这短短的几句句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脑海里闪过光怪陆离的片段,四月知道,她又开始继续了上次未完的那个梦——
那一年十一国庆,她终究没有跟萧离他们一起出去游玩,因为奶奶走夜路的时候摔了一跤,弄伤了腿。本来不会那么严重的,只是老年人骨质脆弱,禁不得摔。四月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最终也只能勉强应付这多出来的一笔医药费。
这样一来,祖孙俩原先就已经紧巴巴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四月趁着这七天假期,在外面找了一份饭店洗碗的兼职,七天下来挣了不到两百,但是这笔钱对她来说无疑是巨款。
林奶奶摔断了腿,正是需要好好补身体的时候,四月用这笔钱买了一些营养品,又奢侈地买了一只老母鸡炖着。
因为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兼顾照顾奶奶,短短半个月,四月更瘦了,脸上没有一点属于她那年纪的胶原蛋白。
萧离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四月,你这一段时间做什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四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校园里跟他偶遇,愣了一愣,才支吾着回:“没什么事,就是作业比较多。”
萧离听了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深有同感:“是啊,作业那么多,真希望早点毕业。”
他跟四月并排走着,与她同行了一段路,到了分叉点,他停住了步子,“对了,我又从邻居爷爷那里收集了很多旧书旧报纸,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一趟?”
“嗯,好啊,谢谢你了萧离。”
四月现在很缺钱,能挣一点是一点。
萧离勾勾嘴唇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四月,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四月点点头,浅笑着看着男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