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擦净,林申也付完银钱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叠话本子,还献宝似的递到他们眼前:“瞧瞧。
这便是京中一本难求的《怜姻记》。”
一听话本的名字,陈沅知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好看吗?”
“都说了一本难求,我托掌柜许久了,才替我留了这么一本。自是好看的。”林申大方地拍了拍李缜的肩:“李大人若要看,我府里还有还有最开始的几回。”
“我不看。”他想都未想就回绝了。
“那陈大人呢?”
“我也不看。”
说巧不巧,林申手里的这出《怜姻记》,正是她手头正在写的那本。自己写的东西,有甚好瞧的。
林申也不恼,掸了掸话本的书面后,拦着李缜的肩道:“快到午膳时辰了,不若去天香阁用膳吧。”
提及天香阁,她就记起李缜回绝她的那回。原以为是他性子疏冷,不愿与人深交,这才回绝了请他用膳的好意,她还为此郁郁寡欢,浪费了两个上佳的蟹粉狮子头。
不曾想他竟是回府取药去了。
思及此,陈沅知的脸上挂起笑意。如若此次能一起用膳,那也正巧弥补了先前的遗憾。
“听李大人的。”她将目光落在李缜的身上。
李缜捻起两根指头,将林申搭在他肩上的手拎了下来,而后快步走出书肆。
“李大人到底去不去啊。”林申脸皮厚,从不在意面子不面子的事,他紧跟在李缜身后,几步路后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李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伸出折扇指了指不远处“天香阁”的匾额:“再不快些,就没位置了。”
这话便是应下来。
陈沅知两眼弯弯地与他们并肩而行,她有些时候倒也羡慕没脸没皮之人,眼瞧着林申上下嘴唇一张一合,一刻不停地说着进奏院的事,纵使李缜不接一句话,他也能喋喋不休地说上一路。
谈话间,她方才知晓最近朝中的几件大事。
“你的意思是,薛太傅将薛千交了出来?”陈沅知不可置信地问道。
薛太傅唯有薛千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袒护他还来不及,这避祸避得好好的,将他绑回来做甚?
“即便不交出来,这案子再接着往下查,也能查到他头上。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
生。”林申最爱旁人问话,陈沅知张口一问,正中他下怀,他抹了抹沾着酒渍的嘴角道:“薛太傅不仅带着薛千主动请罪,还顺道提拔了李大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