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听出了她的话音,自是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一想起她的那位“朋友”,他这心里总归是有些烦闷。
陈沅知入了马车后,即刻放下毛毡轿帘。暖炉热烘烘的,正好暖她冻得发红的双手。
待整个人都暖和下来后,她这才静心回想起昨夜行刺一事。
皇宫依旧守卫森严,层层设防,并非寻常人可自由出入之地。能在宫内趁机下手,这人多少同赴宴宾客有所牵连。
彼时清凤殿设宴,官宦女眷皆聚在前殿,是以甬道长廊处幽暗寂静,极少有人来往。挑在此处下手,纵使闹出些动静,也传不到清凤殿那处。
倘若事成,今日宫内人员杂多,加之邺都使臣也尚在席,最易栽赃嫁祸。倘若不成,权当是摸摸底,只要不留把柄,下回再动手也就知些根底。
李缜是朝中新贵,攀附讨好者有之,心怀芥蒂者也不少,不知此次是招惹了哪位权贵。
思及此,一双同样通红的手挑开轿帘,没了帘子挡风,寒意顿时扑面而来。
陈沅知拢了拢暖炉,抬眸对上定安那双浑是怒意的眸子。
她将人儿拉至身侧,开口问道:“小侯爷没解释清楚?”
定安捧上另一只暖炉,垂着眸子回道:“和亲之事他是知晓的,昨夜翻墙也不是借机瞧我笑话。他说了好些话,总之,他是不愿我远嫁的。”
“这么说,他是有意于你的?”
定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陈沅知抚着她的手背,语气温和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她思忖了半晌,一改往日俏皮的模样,认真地说道:“沅沅,若是要在邺都王上和余今铭二者之间选,我定然是选余小侯爷的。余小侯爷离京近,又是朝中知根知底的世家,同他结姻,总好过嫁于年长的邺都王。”
听到这,陈沅知好似知晓了她所顾虑之事:“你是不是还未瞧清自己的心意?”
定安点了点头。
与小侯爷结亲不过是救燃眉之急,唯有这样,她才可借此应对使臣的请求。
在众多世家子弟中,她是不讨厌小侯爷的,可若非要说喜不喜欢,她自己也尚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不过这些话,我都如实同他说了。”定安素来不喜欢藏着掖着,她心里有什么顾虑和想法,都在方才一并告知余小侯爷了。
余今铭并未即刻给她答复,他目送定安上了马车后,直直地奔向二皇子的府邸。
彼时二皇子正在书房练字,余今铭性子火爆,还未等侍从通传,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