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手丝毫未有长进的字,应是能将肖书渝气得不轻。
直至转抄完朝报,陈沅知上了马车直奔李府。
门房一瞧是那日前来拜访的小进奏官,他就记起离寻的嘱托。
离寻同他说,他家大人与这位进奏官交情匪浅,若是日后进奏官陈大人再登门拜访,他非但不能拦着,还得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去。
“陈大人,外头风大,快些进来。”门房惯会瞧脸色行事,既是离寻嘱托的,他自是不能轻慢了人家。
陈沅知原以为门房得如上回一样进府通报,不曾想他一听自己的名字,立马转了脾性,小步快走,直直迎到马车前。
入了府,一些侍婢一瞧是小陈大人,无不费尽心思地前去讨好。
毕竟小陈大人在朝为官,性子温和,又生得好看。左右李缜性情孤僻,无人敢去招惹。若能得陈大人青睐,也算是件不错的事。
“陈大人是否渴了?亦或是饿了?我家大人还未回府,可能还需陈大人稍等片刻。”
陈沅知愣愣地点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不必忙来忙去的,我又不是什么贵客。给我一盏茶,我等着便是。”
斟茶的侍婢捻起茶壶,抬手间,轻瞄了一眼陈沅知。见眼前之人心情尚好,她便壮着胆子,在递茶水时,轻轻碰了碰她的指骨。
陈沅知本就是女儿身,压根不在意侍婢的碰触,出于礼貌,她更是浅笑着颔首道谢。
这本没什么旁的意思。
落在怀有心思的侍婢眼里,便是多了几分你情我愿的意味。
侍婢斟完茶,正巧遇到老先生来前厅。老先生面色微沉,隐去平日的亲善后,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肃然之气。
陈沅知一瞧是老先生来了,也颇有分寸的起身问安。
站了半晌未等到老先生的回话,抬眸间便瞧见了他紧皱的眉目。
“先生可是身子不太舒爽?”
“我身子骨尚且不错,倒是听闻陈大人身子弱,前些日子还染了风寒。”
听闻是进奏院的陈大人上门拜访,他便记起那日离寻说的话,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李缜喜欢哪家姑娘他都不会干涉,偏他到这个年纪还未有娶亲的打算,眼下又同这小进奏官走得近,二人往来亲密,他着实不能心安。
陈沅知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之意,只以为是寻常的寒暄,她扶着老先生坐下后,开口回道:“劳老先生惦记,已全好了。”
老先生瞥了她一眼,反手搭上她的脉。
陈沅知睁大了眼,她原想挣脱,奈何老先生按着她的小臂,手劲之大令她难以动弹。
她微微讶异,怎么这师徒二人,都喜欢抓别人的手?
诊脉时,老先生双目紧闭,过了半晌后,他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陈沅知见状,一颗心悬在喉间险些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