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婉皱了皱眉,圣旨已下,一切皆合她心意,她断不能在这一节骨眼出现问题。
“夜深露重,四殿下请回吧。若是被你那妾室瞧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四皇子挡在她身前,显然不想让她走:“婉儿,你是知道的,若非国公府那处逼得紧,我说什么也不会娶陈容知那蠢货。”
一听“蠢货”二字,薛凝婉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是了。没有一个聪明的。陈容知嫁于了你,余下两个皆喜欢李大人,国公府三位姑娘,竟无一人如愿。”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蔑,仿佛谁也瞧不起似的。
这时,丛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
薛凝婉下意识地望去,呵斥了一声:“谁在那儿?”
那人也没想着躲,直截了当地从后边走了出来。
走近一看,才瞧见来人的面貌。
还未等薛凝婉开口,四皇子便率先一步质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言语间,尽是厌恶。
陈容知抬了抬眸子,僵愣在原地,一时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拽着薛凝婉的胳膊,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你方才说什么?”
薛凝婉被她这幅模样吓着,连退了几步:“你松手。”
“你方才是不是说‘余下两个皆喜欢李大人’?”
陈容知问这话时,眸子通红,她既想知道薛凝婉的回答,又怕这回答不是她想听的。
薛凝婉瞥了她一眼,这人素来就同她不对付。先是兴琼斋,而后又是闲风宴,一碰上她,总也没有什么好事。
今夜事情紧要,她不愿同陈容知再作纠缠,是以开门见山地回道:“是又如何?”
说完,她便不耐烦地推开陈容知,掸完衣袖,往席面处走。
陈容知只觉一瓢冷水当头泼下,浑身冷极了。
她紧了紧自己斗篷,想找处暖和的地儿躲起来。可放眼四处,除了光秃秃的荒木外,哪有甚么遮风的地方。
自她嫁入四皇子府中,四皇子便从未给她好脸色。
莫说同塌而眠,就连平日的膳食都是自顾自的。
那日她在府上偶然听着侍婢嚼舌根,说是四皇子正室的位置,是留给薛太傅之女的。这话她一直记在心里,直至方才四皇子骤然离席,才心下好奇尾随了过来。
瞧见薛凝婉时,她并不讶异。
反倒是薛凝婉说的那句话教她瞠目结舌。
她说,陈沅知喜欢李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