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家母和鲁森太太没见过面?」
「嗯,至少没有在家里碰过。不过,太太什么都晓得,因为我会通风报信。」
看来这位忠心耿耿的女佣,只要见到西蒙?基尔摩和鲁森太太在一起,就会向女主人打小报告。
「克拉拉小姐年轻时很美吧。」
「还好啦。」芳子微微摇了摇头,「她虽然可以称得上是个美人,不过在我眼里,太太比起克拉拉要美多了。老爷为什么……真是可惜。每次那个女人来,我不得不端茶出去,就听到她不知在说英语还是法语,叽叽喳喳个没完。八成是以为我听不懂,放心大胆地骂太太吧。」
「有这种事?……你不是不懂英语吗?」
「我猜一定是这样没错。太太也说那个女人好像是只阴沟老鼠,专门暗地里干坏事。」
「阴沟老鼠?」
「太太一不在她就溜进来,太太回家她再一溜烟地跑掉,不就像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
「说人家是阴沟老鼠太过分了吧::」
「一点也不过分,而且名副其实。」
「是吗?」
芳子几乎一面倒向罗丝的母亲。可是,罗丝却对父亲有另一番同情,她体贴地想:
(妈妈有今村敬介,而且这事爸爸一直知道。)
虽然不知道父亲如何得悉母亲另有爱人,但在他写给鲁森太太的信中,曾明白表示对妻子的外遇「睁只眼闭只眼」。
「你长这么大了!……」
芳子再度发出惊叹。
「我该感谢你当年让我逃过一劫。假如那天我也在家,恐怕早就被烧死了。听说家母吃安眠药睡得太沉,以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人逃得出去?我具该好好谢谢你。」
「没什么……」芳子像要抚摸自己脸颊似地举起手,大概有些不好意思吧。「那时屡是好惨。小姐和我前一天回我娘家,老爷也去东京出差。事前太太还说大家都不在,她可以好好休息哩。……没想到第二天回到家,竟然发生变故。老爷闻讯也连忙赶回来。他抱着头,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小姐一直嚷着找妈妈……我也……」
芳子哽咽得说不下去。
罗丝依稀记得那天的光景。早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屋子只剩焦黑的外壳以及一缕缕的白烟。烟袅袅上升,升至某个高度时会摇晃,然后散开。看着上升的烟,不禁悲从中来。
不,与其说是悲哀,倒不如说是恐惧。
还记得往后她时常梦见烟袅袅上升、散开的景象。
「是那个女人放的火!一定是!」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