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康氏为了解决庞氏的生存问题,在广飞儿满月之际就把她许配给了龙湾村昔日的地主赵增银的三儿子。康氏没有提任何聘礼条件,只有一个要求,把婚房置办的漂漂亮亮的,让庞氏住在里面有一种家的感觉。
赵增银正在为有些痴呆的小儿子娶不到老婆发愁,对主动找上门来的康氏满口应承,马上在镇上买了木床,木柜,木盆架。又为庞氏买了两身新衣,两双新鞋。
新婚之夜,庞氏含羞上床,小三儿早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她脱衣就寝,小三儿就像没事儿一样,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想尿尿就下床,对着尿盆就是一阵狂泻,尿完就马上上床躺下。一日,两日,三日,一月,二月,三月,日子过得很快,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哪像一对夫妻。庞氏开始失眠,开始神不守舍,开始回忆与福娃在一起的日子。每每想到贴心的画面,全身就会涌起阵阵潮热。
她有时用脚试探小三儿,然而小三儿不但没有反应,睡的仍是鼾声四起。庞氏开始难以抑制的忧虑,自己才多大呀?难道就这样守活寡吗?守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有时眼前会浮出康氏与福娃在一起的画面……这样的镜头时常出现,搞得她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彻夜难眠。
繁重而又紧张的麦收持续了一个多月。庞氏被打麦场里的活和灶间的活儿忙的团团转。沉重的劳动生产所产生的无边无际的疲倦,使她踏实地睡了一个多月的安稳觉。
麦收一过,热浪滚滚,伏天简直让人受不了。庞氏又陷入那种奇异的幻想。
中午歇息,她穿着短衣躺在床上,想起福娃全身贯注的样子……现实总能让人清醒,庞氏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丈夫,心中生起一股怨恨,下意识的把腿压在小三儿的屁股上。小三儿懒洋洋的睁开眼,把她的腿用手推开,又进入梦乡。
庞氏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脚把小三儿蹬翻掉到床下。小三儿一咕噜爬起来,手里拿着枕头,迷惑不解的看着她:“你干啥?不要打搅我睡觉好不好?”
一天深夜,赵增银在外面喝酒,醉醺醺的回到家,用脚猛踹大门。
里面的门栓一阵响后立即被打开,赵增银跄跄踉踉往门里跨,过门槛时被门槛绊了一脚,整个人像一堵墙倒在地上,辨不清方向,爬不起来。
他大声的呻唤,发着脾气:“你狗日的不是人哩,还不赶快把我扶起来,站在那里不动,看我笑话哩”
赵增银不知道是谁开的门,其实站着的是庞氏,她难为情的说:“大,是我。”
赵增银没有听出谁的声音,继续发着脾气:“我知道是你,你不扶我起来,你想让我栽死在这里吗?”
庞氏无可奈何,伸出双手把赵增银给拉了起来。
赵增银刚走了几步,就再一次栽到下去。庞氏再度伸出双手,让他再度站直身子。
赵增银借助庞氏的支撑往前挪步。
庞氏扶着赵增银艰难的步入上房里屋,一轮明月悬挂在天上。
庞氏吓坏了,所有的肌肉都在颤抖,几乎是在晕厥的状态之中。
赵增银:“俺娃不怕。”
赵增银一个趔趄又栽倒在地上,整个房子为之一震。
躺在地上的赵增银不停的张着嘴,庞氏叹了口气,再次去扶他。此时的阿公巳不省人事,她用尽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赵增银很快就呼出鼾声。
庞氏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断定阿公是喝醉了。
回到厦屋,小三儿睡得像死猪一样。庞氏和衣坐在床头,仍然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第二天早上,赵增银醒来已是饭时,他翻身下床感觉昨晚喝的太多,回来巳是很晚。无论怎样回想就是想不出昨晚的事。
他来到厦屋,庞氏已经做好了饭,为他准备好了洗脸水与洗脸的手帕。他看了庞氏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说:“大昨晚可能是喝的太多了。"
庞氏的脸马上红了:“大,不要再出去喝酒,如果你想喝,就在自家喝,我给你炒俩菜。”
事情就发生在那个三伏天的夜晚。
庞氏在院里的柿子树下放了一张木桌,里面放着一壶酒和一只黄铜酒盅,旁边摆放着四个菜:一盘花生米,一盘炒鸡蛋,醋蒸笋片,烧豆腐。
庞氏站在旁边问赵增银:“大,你尝尝好不好咥,盐巴是不是放的适中。”
赵增银咥了两口赞不绝口:“这鸡蛋炒的不咸不淡,又香又嫩。”
庞氏往洒盅里倒满了酒。
庞氏回到厦屋把锅碗洗个干净,然后又站在厦屋的门边问:“大,你还要啥不?”
赵增银:“大喝酒呢,你去吧。”
庞氏忸怩的说:“大,慢慢喝,别喝醉了哩。”
赵增银醉眼迷离“陪大说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