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给人当枪使也是会累的。
她甚至还有点感谢萧晔。
至于罚抄,昭宁会老老实实去就怪了。
她最讨厌读书习字。
那夜她是嗳昧不清地说要“听凭殿下处置”,却只是说说罢了,昭宁不打算言出必行,更不打算老老实实地抄什么劳什子心经。
只可惜萧晔早料到了这一点。
翌日,一个颇显年纪的女先生便来到了昭宁府中。
这位女夫子姓吴,单名一个弦,原是大儒孙乘骞的外孙女,素有才女之名。
然而孙家一朝被卷入朝堂风波,阖家败落,成年男子抄斩、余下女眷没入教坊,连吴弦这个外嫁的外姓女都被牵连,她夫家怕被连累,休弃了她。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景和帝的嫡母,惜吴弦之才,严厉申饬了她的前夫家,又将她接入宫中,做了女夫子,负责教导宫中的贵女,直到如今。
所以,昭宁认识她。
昭宁当即想把这尊大佛拒之门外,然而这位女夫子,还带来了太子的口谕。
吴夫子一板一眼地道:“太子殿下说,宫中糜费甚多,已经入秋,若无特殊的必要,府上还是不要用冰了好。”
昭宁挑眉,“什么是特殊的必要,抄经?”
吴弦颔首。
昭宁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可真是她的好皇兄,才回京,连她府里用不用冰都一清二楚了。
虽过了中秋,天也未见转凉,秋老虎来势汹汹,昭宁素来怕热,闻言,她悄悄磨了磨后槽牙,对吴夫子道:“本宫可不是个合格的学生。”
说起来人也奇怪,曾几何时,三餐不继的日子,她都过得下去,如今不过是少用些冰,就觉得难以忍受到这种地步。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昭宁轻嗤一声。
见昭宁如此态度,吴弦亦声色不变,只道:“朽木亦可雕。”
吴夫子如今已近知天命之年,她无子息,亲族早去了九泉之下,孑然一身,自然有着不畏权贵的底气。
当年的皇后留她在宫中教养公主,也不无这种考量。
连那时皇后的女儿,如今的端和长公主,吴弦亦敢打敢罚,遑论昭宁?
昭宁咬牙切齿:“太子殿下,想得可真是周全。”
可真是怕磨不着她。
日光渐渐偏移,被押到窗前习字的昭宁脸色差极了。
她底子不好,连拿笔都拿不利落,老古板看出来了,手上的戒尺倒也没急着落下,而是从握笔开始教她。
堂堂一个成了年的公主,连自己的公主府都有了,居然还被人手把手教写字,昭宁咬着唇,觉得很是耻辱。
她临两个字,就在心里骂一句萧晔,浑然忘记自己先前干过什么缺德事了。
骂着骂着,写得也不算太难熬,可昭宁在心里骂得太投入了,一不小心把话脱口而出。
吴弦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