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本该娇俏的面庞凶相顿生,“我不过是让你悄悄跟上她,把他的行踪报给那伙人罢了。谁要她命了?况且那昭宁玩弄大哥哥的感情,勾的大哥哥至今未娶、荒废前程,纵出了事,难道不算她自己的报应?”
侍女闻言,喏喏不敢再劝,只能悄悄在心底祈祷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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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休整的几日未再有插曲,夜长梦多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萧晔并不打算在此地久留。何况景和帝还在等着他回京,沟通南戎使臣的事情。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天气骤冷,江南潮湿的寒意刺骨,昭宁却不怕冷,执意穿着她那在这个季节略显单薄的裙衫出发。
“奇怪,太子殿下居然没有骑马?”
昭宁环视了一圈,见萧晔惯常骑的那匹红棕色的大马被刘承牵着,马背上空无一人,随口感叹了一声。
绣月却满是忧虑地接了话茬,道:“许是舟车劳顿、思虑过多,奴婢听说殿下这两日身体不太安宁。”
那天的那杯酒恍惚还在眼前,昭宁一顿,问绣月:“哦?可请郎中来看过?”
“郎中自然是看过的,说大概是风邪入体,受不得寒。”
正说着,昭宁已经上了马车,她倚坐靠着车壁,一手支着脑袋,纤柔的手指有意无意地靠在那鸾凤朝阳的金簪旁,捏着鸟嘴衔着的那颗红宝石打着转玩儿。
她说:“治病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如此颠簸,怕是不美。”
绣月难得附和起昭宁的话来:“是啊,不过殿下心忧天下,要事繁多,是万万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正式的。”
他在旁人眼里果然是一等一的大好人。昭宁轻笑,她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掩去了自己心底微妙的不适。
或许那丸药真的只是让人重病虚弱,又或许它其实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会让人肠穿肚烂。
她都不该在乎。
也许是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遂溪扎营的当夜,昭宁在帐中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风雨阵阵,耳畔似有不和谐的裂帛之声,伴着金属交错的嗡鸣,几乎要震穿她的耳膜。
昭宁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却发现异样的声音从梦境走入了现实。
察觉到奇怪的动静,绣月和松香亦是猝然惊醒。
绣月急急翻身起来,从袖中翻出一把短剑;松香武艺更好,她原就背着长剑靠坐着休息,早已悄悄拔剑出鞘。
这种情况单独留在帐中更危险,昭宁跟在出去探查情况的两人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外头不知何时竟已经打了起来。
才出江省没多久,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惊异。
更让人惊异的是……
昭宁随意一瞥,看到了原在暗处守着她的人纷纷露了头。
看出来他们的焦躁和心不在焉,大概是萧晔给他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