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煊也来了啊。你父亲他怎么样?”程熙兰眼神飘忽不定。
许霜眠大概知道程熙兰精神状态这么多年一直不太好,可是没想到竟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多年的消极治疗再加上程宏年的死彻底击垮了她。
“姑姑,父亲已经去世了。”程煊一边回答,同时落座。
程熙兰听到这话顿了顿,双手捂住脸弯下腰,手肘撑在大腿上,喃喃自语,“是啊,他走了,他走了。我怎么忘了呢?”
“妈妈?”许霜眠也跟着弯下腰去看程熙兰。“妈妈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程熙兰还是自顾自地说话,她似乎是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搭理许霜眠的问候。程熙兰的世界里,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程宏年没有死,而她也不曾嫁给许正言,甚至连程煊和许霜眠,也是不存在的。
明明是就耳边的声音,程熙兰却觉得这声音忽远忽近,嘈杂得很。
“眠眠,你让姑姑缓一缓。”程煊打断许霜眠焦急地问询。
过没一会儿,易天锐走进客厅:“夫人,晚餐准备好了。”
“妈妈,我们先去吃饭吧,好不好?”
程熙兰放下双手,脸上都是泪痕,看起来比刚下楼时还要狼狈。可她之前看似空洞地眼神却忽然变得清醒,程煊甚至捕捉到那眼神中一丝狠戾。
程煊蹙眉,程熙兰的精神状况明显是出问题了。但刚才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究竟是因为什么。
难道她知道了?
一旁的许霜眠拿起纸巾想帮她擦擦脸。程熙兰接下纸巾囫囵擦拭了几下,很疲倦地起身说到:“我没事,走吧,先吃饭。”
许霜眠担心程熙兰,无暇估计他,这样程煊就不用时刻演戏。他沉默不语,审视的目光放肆地盯着程熙兰的背影,跟着母子俩缓缓走进餐厅。
第四十章
天刚泛点儿白,程煊就醒了。
许霜眠搬出半山一个多星期了,他却每天固执地坚持回半山休息。只不过行程又加了一项,他总是要去许霜眠家里吃晚餐。程煊说服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监督许霜眠按时吃饭。
但其实搬出半山,许霜眠也过得很好,把自己的生活也打理的很好。
他住进程熙兰留给他的小公寓后,每天看书改论文。
隔个一两天,许霜眠就以喝茶聊天或者做菜教学的名义,邀请阮山柰来家里给他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