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回应他的失落。
他现在确实是失落的,即使已经化为人形的他隐藏了耳朵和尾巴。
他垂着眼,紧抿着唇,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兽,浑身的低气压都透露着一句话——别不要我。
我已经明确表示和他的关系只能止步于好朋友,他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却不知道他为此难过委屈了这么久。
良久的沉默之后,胡邻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很低很轻,就像是乞求,
“阿诉,我不求别的,只想你别老是推开我,好吗?”
顿了顿,他收回目光,低头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再抬头,他面上的表情已变得平和,“对不起,我刚失态了。”
然后他带着浅淡的笑意站起身整理了衣袖,“看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之时,我叫住他,胡邻停住脚步回过头看我,眉毛一挑,“嗯?”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朝他摆了摆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胡邻点点头,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好。”
胡邻离开后,我像被抽走了力气,一屁股坐回原位。
耳边一声清脆的响指声,薄从怀出现在我身边的另一个位置上,单手端着茶杯,他低头轻轻地吹动浮在表面的茶叶。
“你怎么来了?”
薄从怀小口啜饮,然后放低茶杯,看向我,“你脸色不好,累了吗?”
我轻轻摇摇头,伸出手指将桌面上的小木盒推向他,“舒之学长带来了一颗灵秀草的种子。”
薄从怀顺着我的动作低眸看了看,略微有些吃惊,“中秀山的灵秀草?”
我收回手,感觉自己四肢冰凉,“大概是吧。”
薄从怀点头,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握住我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眉毛蹙起,“怎么这么凉?”
然后他一挥手,双手之间出现一件斗篷,他站起身将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我们先回屋?”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心里少了一块。
薄从怀搂着我回到后院房间,明明是艳阳高照,但是我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薄从怀用手背抵上我的额头,“发烧了?”
我摇摇头,微微一摇就感觉满脑袋都是浆糊,眼前也出现了虚影。
薄从怀扶我躺下,褪去我的鞋袜,又是蹙眉,轻声嘀咕,“脚也这样凉。”
为我掖好被子,他轻柔地抚摸我的额头,又俯下身在我的额头眉心处落下一吻,“可能是着凉了,我让陈最去给你配药,你先睡一会。”
我此时已经没了睁开眼皮的力气,只能半眯着眼睛冲他点点头,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拽住了他的衣角。
薄从怀轻笑一下,伸手将我的手握住,再次放回被子中,“听话,我一会就回来陪你,你……”
我的意识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远,还没听清他后半段说的什么,人便昏睡过去。
身体犹如坠入冰火两重天的炼狱,感觉从身体深处散发出冷意,让人忍不住发抖,身体表面却又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