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玲玲笑了下:&ldo;还没开始学呢,今天就练了什么下腰,拉筋,劈叉?哎呀,我看着都疼。&rdo;顿了顿,她才说,&ldo;不过深子喜欢。&rdo;
江落山的表情又复杂起来,半晌才慢慢道:&ldo;你说,咱们儿子怎么突然喜欢跳舞了?又不是小姑娘……&rdo;
谭玲玲翻了个白眼:&ldo;都什么年代了,不是小姑娘怎么了,说不定以后咱们家还能出个舞蹈家呢。&rdo;
江落山边笑着听自家老婆说着&ldo;梦话&rdo;,边伸出手拨弄着炭火,亮红的星子点点飞起。
似要暖和了这初春的寒夜。
第4章
过了倒春寒的四五月,几场雨一下,气温升的比拔节还快,镇上有条柏油路主干道,两边树叶儿都抽了茂盛的条,狗毛刚过完寒假家里就给他新买了一辆电瓶车,骚的他逢双休都要开个20多公里路回来,经过田埂时特意停下朝着埋头插秧的江深喊道:&ldo;深子!哥哥开车载你回去!&rdo;
江深抬起头,他戴了顶偏大的女士遮阳帽,小腿大半埋在泥里,朝着狗毛挥了挥手。
狗毛没办法下地,江深只好慢慢淌过去:&ldo;我得干活,脚脏,你车新的吧?&rdo;
狗毛&ldo;嗨&rdo;了一声:&ldo;插秧机你问我们家借呀,我回去跟我爸说!&rdo;
江深撇了撇嘴:&ldo;你妈不同意怎么办?&rdo;
狗毛噎了下,想半天,干脆把电瓶车停在路边,脱了鞋挽裤腿:&ldo;来,哥帮你插。&rdo;
江深赶忙拦住他:&ldo;别了,让我爸看见我会被骂的。&rdo;
狗毛鞋子都脱了,也不高兴穿上,便干脆一屁股坐在田头跟江深说话:&ldo;你等下还要去文化宫?&rdo;
江深点头:&ldo;干完活就能去了。&rdo;
狗毛皱眉:&ldo;你怎么也去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到底学的什么?&rdo;
江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狗毛倒也不深究,他晃着光腿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冷,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突然道:&ldo;要不你们去树宝家借插秧机?&rdo;
说到借插秧机这事儿,江落山虽然是个硬汉子性格,但前两年腰不行时也借过别家一两回。
狗毛的母亲苗花儿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悍妇,嫁给陈老实时火盆都差点被她给踢翻了。村里妇女们平时除了种地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空了都爱在牌桌上见真章,苗花儿更是牌凶嘴臭,与她搭伙久的倒也都习惯了。
谭玲玲偶尔才去打牌,苗花儿与她打过几次,关系还算不错,前两年插秧机就是问陈家借的。
起嫌隙的事儿说来也复杂,关系着树宝的母亲李卓。
与本地人不同,李卓是完完全全的城里媳妇,虽然嫁到了乡下,但是正经在城里的大企业做财务主管,听说还占了股份,一年就算树宝爹的收成不行,李卓赚的钱都够养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