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片花坛,还在。只是为了道路拓宽被缩小了一半的宽度,但是,还在。
&esp;&esp;喻白翊踏过矮小的间隔墙,拨开灌木的枝叶,上面的雪被抖下来,落在下面那一层三叶草地上。
&esp;&esp;喻白翊定定地站在那儿,良久,他双膝一软,跪在了雪地里。他手指缓缓抚过脖子,从里面勾出了那个吊坠项链。
&esp;&esp;一片三叶草,其中一片叶瓣被撕开了——那个男孩说,这算是四叶草了,送给你。
&esp;&esp;如果……我是说如果……喻白翊用力团着这个吊坠,如果今晚他真的能在这片草坪里找到一片真正的四叶草,那他就……
&esp;&esp;他就怎么样呢?
&esp;&esp;要许下什么承诺呢?
&esp;&esp;喻白翊用力闭上眼,他眼尾沁出的泪珠似乎立刻就要被周遭的寒风冻成冰珠子。喻白翊用力咬住下唇,贝齿撕扯着皮肉——他甚至不敢说出自己的赌注。
&esp;&esp;如果,如果真的又一片四叶草的话……
&esp;&esp;我就勇敢一点。
&esp;&esp;……
&esp;&esp;喻白翊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左手照明,右手一片片去拨开那些草叶。
&esp;&esp;指尖很快就被冻得通红,骨节也僵了。他口中呼出的白汽似乎都开始越来越稀薄。每一次跪着的双腿想要移动都变得更困难。
&esp;&esp;胎记
&esp;&esp;十三年前。
&esp;&esp;15岁的白一宇气喘吁吁的跑出校门,此时此刻距离半夜十二点还有十分钟——他从宿舍里翻墙出来的。
&esp;&esp;校门口只有那条小吃街还有人。白一宇在其中穿梭而过,终于在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后面的花坛边,找到了蹲在那儿的严楚。
&esp;&esp;“出啥事了?你今天没上晚自习我以为你回家了呢,怎么了这……我靠你他妈给人开瓢了?”
&esp;&esp;十五岁的严楚放下摁着脑袋的那只手,他掌心里团着的是个揉的皱巴巴的纸团,上面血呼啦扎的一片,额上也是个大血团子,沾着头发丝和眉毛,一眼看过去吓人的要命。
&esp;&esp;小男孩眼睛一抬,又冷又凶的眼神活像只小狼。
&esp;&esp;“哎呦这孩子怎么了这是?这头给人打了啊?”煎饼果子摊的老大爷现在没生意,一回头看到严楚也吓了一跳,赶紧抽了几张新纸巾递过来。
&esp;&esp;“我看着孩子蹲这半天了,捂着脑袋不说话不理人,我还以为考砸了不敢回家呢。”
&esp;&esp;严楚接过纸巾,手里那带血的纸团落在地上。他也不说话,白一宇蹲下来,把地上那个纸团捡了。
&esp;&esp;“谁打的?”白一宇咬牙切齿,“是不是陈应宁那伙人?”
&esp;&esp;严楚抬眼,嘴角咧开一抹坏笑:“我给他们也揍得不轻,陈应宁是脸颊挂彩,我不亏。”
&esp;&esp;“他们?”白一宇大惊,“他们一群人打你你也去?不知道跑?不知道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