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毫无目的的瞎转,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还是在一直指引我的方向‐‐当我走到外祖曾经京中的宅院、并停下脚步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我来京城、想看什么,已经扎根在了心里,不是我告诉自己我无欲无求就能解决的。
三年过去了,封条也拆了,没人还在看着,成了个来往的人会点评几句、甚至随便炫耀编排的地方。
现在还空着,我想,过个多少年,等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的人都不在了、都淡忘了,这里应该会迎来它新的主人。毕竟如今还是什么不祥啊的代称……这么好的位置,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不会空太久的。
于是这段记忆,这些曾经的繁华与破败,也就会很快都消失,都远去,成为看客嘴里的谈资,成为故人心头的一点隐痛。
我希望它一直空下去。
想了想,我还是没有进去‐‐这个时候进去已经很容易了,虽然大门紧锁,但是随便找个能借力的地方我就能翻进去。
也许我还是害怕,怕触景生情,怕见到什么我不能接受的东西,让我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这层保护壳碎掉。
会吗?也许吧。但我是真的不想冒这个险,万一呢,段烨用一死才让我清醒,而我可能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被拦下了。
虽然不是段烨的本意,不过他的的确确是救了我。那段日子里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关注没什么了解,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把我的想法强行套到他的头上,他身上带着我的幻想和我的希望。
真的是挺蠢的,现在想来有点对不起段烨。他说那么多话都是为我好,可是我当时一点都没听。
当然,彼此彼此,我劝他的话他也没听进去。
但不同的是,他没听,然后他死了……我也没听,可我活下来了,他的死让我开始思考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然后……我想我大概是听了一些吧。
只不过我走的这个方向,和段烨那时候给我指出的,还是不一样吧。
人到故地总爱生情,可京城不是我的故地,我却也生情‐‐毕竟我真正的故地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敢回去了。
而京城,不是我真正的故地,却是我母亲的故地,我幼时听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这里。我不可抑制地在想,若是没有出事,我是不是早已来过,这里会真正留下我的一段回忆?
‐‐停,不要想了。
我的手抖了抖。
这一刻我知道我错了,不该相信自己的忍耐力。方辑真是保持了他一贯的正确。
我隐忍半天,压下了要破壁而出的酸涩与愤怒,转身速速离开。
想想刚刚你看到的皇宫,想想你自己有什么能力,再来愤怒‐‐否则你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