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经跟张氏在商量嫁妆的事情:“倒是可与惠儿的一起办了,双喜临门,好好热闹热闹。”
众人都很高兴,哪怕是窦光涛也一样。
毕竟女儿逃离了虎口。
就是青梅竹马有些遗憾,可比起死里逃生的喜悦,这点儿也算不得了什么了。
唯有窦余佑跟窦妙两个,闷闷不乐。
“你看,是不是能把王韶之带到家里来?”她问窦余佑,她出去是不可能了,宋泽这丧心病狂的简直是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但她仍在想着,是不是可以给他戴个绿帽子?
假使到时她不能和离,也能叫宋泽气得想死。
就是不知道,真把自己给王韶之,王韶之会否更加忘不了她?难道真要等到她和离,再娶她不成?
还有,宋泽知道这事儿,他本来就不正常,是不是更加不肯和离了?
矛盾啊!
窦妙感觉自己头发都要掉了。
窦余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叹口气道:“带来又能如何?叫他看见你,徒增伤痛,还不如不见呢,你也说,时间久了,就好了。”
两家在皇上的推动下,已经定亲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自己都不想见王韶之。
窦妙沉默,半响道:“也罢了。”
她这般消沉的时候,张氏喜不自禁,时常来看她,说与老夫人准备了什么嫁妆,听起来极为豪华。
老夫人这回手头阔绰,一点不吝啬家中财产,甚至把自己的私藏都拿了出来,叫两个孙女儿平分。
张氏抿着嘴笑:“看看你祖母多疼你。”
往前的怨气早没了,窦妙暗道,还不是看在雍王府的面子嘛,她本来身份就不高,嫁妆更不能少了,怕嫁过去,让人看不起。
她面色淡淡。
张氏打量她一眼,柔声道:“妙妙,为娘千挑万选的,也不曾想到你能嫁入王府,如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母亲终究是关心女儿的。
窦妙道:“只是不习惯,而且我也不喜欢宋泽。”
直呼其名,张氏一甩帕子:“哎呀,妙妙,你在外人面前可千万不能这样!你,你一向也是知道礼数的,怎么能叫他名字呢,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啊。”
她还想骂他混蛋神经病呢,好不好?
叫他名字已经给足面子。
窦妙低头转着手里的毛笔。
因这件事儿,像是一下打破了封印,张氏看到她这动作,心里咯噔一声,早年窦妙大病初愈后,就爱转笔,常常显得十分焦躁。
后来行为也很怪异,怎么现在她又有点儿这种症状?
张氏想到相公曾说的,窦妙一旦不如意,兴许会被自己逼疯。
“妙妙……”张氏说话更小心了,“你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没有啊。”窦妙眉头一挑,她只是再不想去装什么大家闺秀了,想着后退一步,也许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然而,并没有。
她还是被命运玩弄了一把。
那么,还装什么呢,从此后,她只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