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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李柔风道：&ldo;城破了，就再守一城；这次败了，便卧薪尝胆，择日东山再起。&rdo;

她低低一笑，道：&ldo;李柔风，我还盼着早日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与你成亲呢。&rdo;

李柔风鼻子一酸，道：&ldo;我瞎说的，你想成亲，我们现在便可以成亲。&rdo;

房中供着佛像，佛像边便有线香。李柔风拈了三根，又与抱鸡娘娘三根，抱鸡娘娘初时不接，李柔风道：&ldo;莫非你不过是叶公好龙，并不是真心想嫁我？&rdo;

抱鸡娘娘一怔，他便把线香放进她手中令她紧握。李柔风拉着她走到屋外，向东方下拜，他道：&ldo;乾坤日月为证，我李冰今日与张翠娥结为夫妻，生生世世，生死不渝。&rdo;

抱鸡娘娘听见他说&ldo;生生世世，生死不渝&rdo;，不由得落下泪来，道：&ldo;你何必许我这么多时间，一世我便够了。&rdo;

李柔风说：&ldo;我现在是个阴间人，也不知属于哪一世，我只怕天地神灵听不懂，便把所有的都许与你。&rdo;

抱鸡娘娘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拿着香，终于慢慢地跪下去。

他又领着她向南边的澂州方向下拜，道：&ldo;爹娘，兄嫂，李家的历代祖先，我娶张翠娥做新妇了，你们都须得记住她、识得她、勿要吓唬她，她是个阳魃，你们也勿要畏惧她。&rdo;

抱鸡娘娘含泪，跪地稽首道：&ldo;我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以后你的爹娘便是我的爹娘了。&rdo;

他又向抱鸡娘娘下拜：&ldo;娘子。&rdo;

抱鸡娘娘向他下拜，张了张口，好艰难才说出两个字来：&ldo;郎君‐‐&rdo;

李柔风微微地笑：&ldo;娘子，今日礼节简陋，委屈你了，新嫁娘的衣裳，为夫以后补给你。&rdo;

抱鸡娘娘淡笑了下，道：&ldo;穿过两次了，没什么意思。&rdo;她低声自言自语道，&ldo;反正穿了，你也看不见。&rdo;

李柔风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她的嘴唇，却被她避开。李柔风低声道：&ldo;都娶你了，反倒不给亲了么？&rdo;抱鸡娘娘道：&ldo;你把我放走了，萧焉恨你怎么办？&rdo;

李柔风怔了一下，缓缓道：&ldo;他若要恨我，那便恨罢。我只是不想让我自己恨自己。&rdo;

第53章

鸡鸣寺是建康城中的一座古寺，两百多年前，石头城初建之时，鸡笼山上便有了道场。

古寺中有老僧，虽已垂垂老矣，却仍心中清明，萧焉每年都会上山一次，与老僧彻夜长谈，问道解惑。

这日，萧焉抵达鸡鸣寺，便按照老僧的指引，用斋后沐浴，在众香佛国中安睡数个时辰，直到子时餍足醒来，入精舍与老僧谈话。

李柔风一直跟随着他，而他竟极是虔诚，从头至尾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提到阳魃与阴间人的事情。

李柔风便耐心地等。萧焉是独自入的精舍，李柔风便在精舍外的院子里等，一等等到五更天，萧焉才出来。

萧焉依旧披了大氅，见李柔风仍是一袭单衣守在外面，问道：&ldo;不冷么？&rdo;李柔风道：&ldo;阴间人不畏冷。&rdo;萧焉为他掸去发上的露水，道：&ldo;理是这么个理，但你还是会感觉到冷，就像你也会觉得饿一样。&rdo;不由分说，脱了大氅，披在李柔风身上将他带往自己的禅房。

李柔风没有推拒也没有挣扎，他觉得这般做反而矫揉造作，他沉默着，随萧焉入到他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