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妨想想,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是窃国?窃国者亦窃其礼法。所以庄子认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国若非国,便无从窃取。人人若无私财,也谈不上偷不偷。”
“圣人治理国家,致使百姓积累私财,世间有了可偷盗之物就会产生盗贼,所以他才说抨击圣人释放盗贼,如果无国无私,释放盗贼也无可偷盗,所以天下太平。然而这不可能,说白了,这是他破罐子破摔的气话。”
“那他为什么要说这种气话?”慧娘咽下嘴里的肉干,奇怪道。
“因为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盗窃腰带钩那样的小东西是死罪,窃国者却成为诸侯,并因此而掌握仁义礼法。这很不公平,庄子为此愤慨。”
姚善看了扈明一眼:“世间之事不就是如此么?杀一人是凶犯,杀万人乃为枭雄。”
扈明猛地抬起头看向姚善。
小姑娘们唉声叹气:“的确如此啊。”
“致此殊异,因为权势地位不同,律法不能一视同仁。所以最后庄子说,绝圣弃智,摒弃礼法仁义,天下人的德行就一样了。”
“这不可能!”慧娘无语地摆摆手,“绝圣弃智、摒弃礼法仁义,那不就都成傻子了。”
姚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慢条斯理道:“是不可能。所以如果你们违背了礼法,而受到指责,首先要做的不是道歉认罪或改过,而应该反思所犯过错是不是不够多不够大,没大到割掉指责你们之人的舌头、没大到窃取礼法并改了它。”
车内众人皆瞠目结舌。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彼诸侯无罪,你们又凭什么有罪?”姚善声音充满了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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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行了半个月,姚善等人刚入山东,便遇到一伙劫匪,看来山东响马名不虚传。
二十几个汉子虽蒙着脸,但手里拿着锄头、镰刀、铁锹和棍棒等物,明摆着就是周围村民聚众打劫。
“留下所有钱财,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劫匪们喊话。
几个护卫骑马持刀守在前面:“让开!此乃朝廷命官赴任!”
姚善关上车窗,和车内众人道:“他们手拿锄头、犁耙、铁锹等皆算长兵,护卫虽持刀,但刀剑是短兵,他们即使不曾习武可人数五倍于我,以此对阵我方胜算不大。”
“我们有枪棍!我们也能上阵!”容娘不服气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们吗!”
“就是!”慧娘和盼儿跟着握紧拳头大声道,“我们人也不少!”
“胆子大了。”姚善忍不住笑着点点容娘的鼻尖,“还用不着你们出手。”
说话间的功夫,后边马车的侍女已经持枪棍上前,护卫在车队周围,打头的姚夏沉声:“奶奶,我等在此!”
随后车内扈明咬牙道:“我也可以……”
姚善摆手打断她,接着伸手从身下抽屉中拿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