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贺重锦还病着,可每一局,每次占尽了优势的李浊清都被他一子破了所有的棋路。下完棋后,李浊清见贺重锦神情平稳了不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与江缨曾经不是十分恩爱吗?怎么会突然闹到了和离的地步?”贺重锦:“”李浊清继续盘根问底:“夫妻没有隔夜仇,是你的错,你就去乖乖认个错。”“我不会干涉缨缨。”贺重锦落下一子,棋子在棋盘上发出轻微叩响,“更不会逼她。”曾经他无意之中让贺府成为她一生难逃的枷锁,重生一世,断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束缚,哪怕是他自己对她的爱。江家小院。江缨回到家中才发觉自己刚才忘了找贺重锦重写一份和离书。她在房间里思来想去,担心自己再去贺府找他的话,是不是未免太过于尴尬。可是那和离书该怎么办?罢了,有没有那张和离书都不打紧,她和贺重锦一个住在郊外的江家小院,一个住在汴阳城的贺府,两不相见。上一世,贺重锦害得她守了十年的寡,而且还是守着不知情的活寡,这一世一定要同他和离,让他也尝一尝守活寡的滋味。傍晚,去城中的江老爷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在江夫人母女用晚膳时说了出来。“边境打仗了,昨夜突厥人突然夜袭,把咱们大盛的边防城池打得措手不及,仅一夜之间,就被他们攻了下来。”江夫人心惊:“突厥人攻打大盛?”江缨提着筷子的手顿住,她这才回想起上一世,同样是这一天,贺尚书在府中提起过突厥攻下边境一座城池的事。没想到,这一世竟然也会发生。突厥是大盛边境的一个部落,实力远远高于所有游牧部落,这些年他们于大盛相安无事,只是因为一直在积蓄力量,准备掠夺一部分的疆土。“今年刚刚开春,边境粮草告急,我想圣上一定会让舞阳侯去押运粮草,毕竟这粮草对这边境的战事至关重要。”关于这件事,江缨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上一世,就是萧景棠亲自去押运粮草,平安地让边关将士们打了胜仗,突厥最后甘拜下风,退至边境再未进犯过大盛。“这舞阳侯啊,到了这个年岁,仍旧不减当年啊。”舞阳侯……说起舞阳侯,江缨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贺重锦,脸色沉了下去。?她始终没想到,萧景棠竟然是贺重锦的生父,是赤羽军统领贺涟漪所生。将一个天生的流犯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贺府的大公子,也只有位高权重的舞阳侯才能做到。难怪,萧景棠对贺重锦格外赏识,那日在糕点铺子外,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天生的流犯……那贺重锦想来应该从记事起就开始流浪,该吃了多少苦?想到这里,江缨立马甩了甩头,试图抛开这种不当的想法。她怎么可怜起他来了。江缨是从张掌柜的口中得知,舞阳侯旧伤复发,皇帝亲自下旨,命贺重锦押运粮草前往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