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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被口哨声唤起注意的人拿下衣架上的外套，走近床铺，轻声的安抚：&ldo;再睡一会，还早。&rdo;

吻落在额头上，魔咒般蛊惑，扫在脸颊上的长发带着夜晚未褪尽的凉意，米诺斯抓住那只支撑在枕侧的手，懒洋洋地问：&ldo;去哪？&rdo;

&ldo;今天上午有国王召唤的议事，我要回凡尔赛一趟。&rdo;

只是随口一问，他对答案并不关心，依稀见人吹熄蜡烛离开房间带上门，才又睡过去。

从巴黎过去凡尔赛差不多两个小时，早餐时管家特意来汇报，伯爵早上四点便已离开，骑马走的。

&ldo;马车呢？&rdo;米诺斯一边往面包上抹黄油，一边问，他记得昨晚还停在院子里。

&ldo;停在外面，殿下吩咐留给您用，还有一队近卫军作为护卫。&rdo;管家的神色有些奇怪，米诺斯迟疑了几秒，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又没沾上什么污渍。

公开挑战禁止同性之爱的教条，必然会成为教会攻击的目标，但教会暂时不会和王室翻脸，所以这份压力会落到他身上，也是雅柏菲卡提前把建立宪兵团许可给他的原因，在他没有足够力量之前，马车和护卫队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态度，代表两人在同一战线上。

抵达法院后，那些新来就职的贵族眼神闪烁，有些冒失地问候，有些视而不见，米诺斯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作为从特鲁瓦回来的元老，他的权力和资源理所当然在这些新人之上。

办公室里还有一人在等候，随意地坐在会客处的沙发里。

&ldo;你这个踩着时间点来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rdo;马克西米连问。

&ldo;你对此有意见？&rdo;米诺斯说。工作是将自由交付于责任，换取社会地位和金钱，而生命又不是只有责任。

&ldo;你的自由。&rdo;抱怨归抱怨，但不是干涉，马克西米连耸耸肩，&ldo;占用你一点时间，如果你能把放在律法上的心思拿一点出来看向凡尔赛，我也不会特意来一趟。&rdo;

&ldo;赤字吗？我没有兴趣。&rdo;

&ldo;是政治关系。六月王储去世，巴士底狱事件后，凡尔赛一些贵族坚决反对国王的决定，已经自行离开国土，其中就包含阿图瓦伯爵一家。&rdo;

到底是心软，雅柏菲卡就不该放他们离开，这都是随时会反手捅刀的隐患。米诺斯撇撇嘴，没开口。

&ldo;王室原本的继承顺序应该是王储，王储的子孙，王储的弟弟，国王的兄弟，国王兄弟的子孙。&rdo;

&ldo;当国王的子嗣未到可以辨别是非的年龄时，优先由国王的兄弟继承。&rdo;

&ldo;假设现在的国王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普洛因伯爵，你的雅柏菲卡。即使是国王指定了小王子为继承人，按照王室的规矩，雅柏菲卡也会成为摄政王，掌控王权直至小王子成年。&rdo;

&ldo;皇家警察已经被取消编制，由法院替代接管治安，凡尔赛只剩下近卫军一只军队。&rdo;马克西米连的语气沉了几分，&ldo;可以说如果雅柏菲卡愿意，他就会是僭主。&rdo;

马克西米连的一连串话语让米诺斯烦躁，像是拷问他的理性，那段每隔不久他就会翻出来审视的记忆，放走王权之剑，究竟是对是错。

&ldo;他不会是。&rdo;

雅柏菲卡不够狠心，这是他的弱点，他本该是一只直击云霄的雄鹰，却偏要将自己抑制成一只无害鸽子。马克西米连大概不会知道，他曾把一头野兽放了进来，但幸运的是，这头野兽吃素，还妄想和平。

&ldo;守住本心，可别因为美色迷惑了信念。&rdo;马克西米连大概将他那句事实理解成了辩解，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