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妃倒是洒脱的在皇帝下首坐下,正襟危坐后,朝着皇帝淡淡一笑:“听闻陛下来了,我特来相陪。不知陛下可知信安王妃回来了,又听闻她在找女儿,您可知晓。”
暴风雨般的开头将筵席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太妃亲切的口吻,听得人心口发憷。
长公主垂眸不语,余光扫向偷偷摸摸出屋的小姑娘,唇角弯了弯,主动给她打掩护,顺口道:“王妃哪里来的女儿。”
“不知就好好听着。”安太妃语气不善,朝着皇帝举杯,亲昵道:“陛下不知,信安王与王妃诞下的女儿命数相克,因此将女儿送走了,对外便道病逝。后来信安王病逝,王妃就想着将女儿接回来,谁知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因此,王妃思女成染病在床。”
皇帝饮了口酒,辛辣得喉间发痒,安太妃拿她当三岁孩子来糊弄,不过她装作信了,痛心疾首道:“不想叔王府内竟还有这等事,朕回去后就让人去找。”
“陛下不用分神,我就同您说一声罢了,信安王与先帝情同手足,想来他二人也记挂此事。”安太妃十分惋惜,余光却见长公主神色淡漠,忍不住朝她瞪了一眼,“长公主好像不信?”
秦棠溪心系出去作怪的小姑娘,无心听着这些老生常谈的故事,略微走神就被抓包,抬眸应付道:“女儿自然信的。”
“你压根就不信,你的话可是会影响到陛下的,你若不信,陛下自然不信,陛下您信吗?”安太妃回身将矛头指向皇帝。
皇帝一怔,讷讷道:“信、朕信。”
屋里说话,平儿引着弥珍入内。
皇帝登时就被吸引了目光,然而刚看了两眼,明姝就从外面偷偷走进来。
佳人在前,其他女子便觉得庸俗,皇帝看不下去了,但安太妃依旧在聒噪,她索性就唤了弥珍近前伺候。
安太妃这才止住话题。
明姝喜滋滋地坐回原位,小心地捧着酒盏浅浅地饮了一口,眉梢眼角都染着笑,可见出去做了不少坏事。秦棠溪伸手掐住她的脉搏,使劲捏了捏,“去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啊。”小姑娘眯眼笑了笑,想都不想就将自己喝了一口的酒盏递到殿下的唇角旁。
“待会与你清算。”秦棠溪不计较她的小心思,再见弥珍依偎着皇帝就觉得有趣,小姑娘开始报复了。
酒过三巡后,皇帝醉意明显,弥珍轻轻给她揉着额头,语气缠绵道:“您喝多了,可要休息?”
皇帝不吭声,目光忍不住看向明姝,朝她招招手:“过来。”
明姝往殿下的身后缩了缩,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口:“殿下,我、我不想……”
弥珍笑着握住皇帝招手的手腕,轻轻碰上她的侧脸,“您唤旁人做什么,我哪里不好吗?”
花楼女子媚意入骨,甚至比宫里人更知道怎么伺候人,弥珍不知皇帝的身份,便不知畏惧,只当是寻常女儿家来招待。
这时明姝顺着杆子就爬,伏在殿下耳畔:“殿下,你看她,攀权附势,我、我不会的,我只留在你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