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早就相信扶苏的,已经准备和别庄的庄户们一样在收割完庄稼之后就往田里施粪肥,种些耐储存或者易腌制的蔬菜好过冬。
只要地力跟得上,撒些菜种又不费事,哪怕吃不完,猪也可以吃的。
至于要再犁一遍地,那就更简单了,不是有公子给他们做的新犁吗?
一时间,云阳县的百姓们都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收割的收割,犁地的犁地,播种的播种,整个云阳县好不热闹。
扶苏对收成翻倍的结果并不意外,不是粪肥的用处特别大,而是原产量的基数太小。
基数只有那么一点点,田地的肥力上去后可不就产量翻倍吗?
至于产量往后还能不能再往上提,现在暂且不用去思考,慢慢来就好。
扶苏和张良他们在田间走了数日,回到别庄后怀德来报说两幅《八骏图》装裱好了。
扶苏招呼张良:“我们去看看。”
张良自是不会拒绝,随着扶苏一同去看画。
装裱以后,两幅画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了。
张良立在画前,回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这半年来,他们没怎么讨论天下大势,只读书、练剑、弹琴,偶尔兴起,也会在绢帛上作画,每日都过得很快活。
只是快活的日子总是要过去的。
他们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并且不会为什么人改变。
张良又细细地把扶苏画的《八骏图》看了一遍,抬手缓缓将画轴卷了起来。
等整幅画卷成了轻巧的圆筒装,张良才转头对扶苏说:“我要走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像是在说“我晚上想吃烙饼”或者“我早上想多睡一会”一样。
扶苏一顿,也平静地点头:“好。”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张良说道:“明日一早吧,我夜里收拾一下,早上起来就走。”他立在原地看着扶苏,“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请到我家做客。”
扶苏道:“好,我也想看看你养在家里的夜鸮。”
夜鸮是张良养的一只鸟,眼睛很亮,羽毛很蓬松,能在树上倒悬,瞧着挺可爱,吃起肉来却很凶。
扶苏曾听张良说起过它,说是担心这傻鸟见他不在家中自己飞走了,从小养在家里的鸟儿那么傻,到了外面可能活不过三天。
两个人稀松平常地聊了几句,便没再多说什么话别的话。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张良就收拾好行囊走出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