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宗顺着他话锋一扫,台侧之上竹帘浮着轻纱,整齐排成一列垂在封顶檐下,随着风轻轻飘荡。
轻纱后头,袅袅站着一排女子,个个透过来的身影窈窕好看,犹如画上人一般。
韩将宗心底轻笑了一声,头也不偏道:“弄这些个妖精们过来摆成一道儿,是想做什么?”
刘副将嘿嘿一笑,“今晚估计有福气了。”
骆府大宅大院,饭菜做的再好吃,总也有饱的时候。但凡宴会总是前头吃饭,后头喝酒,轻易完不了事的。
约莫过了两刻钟,知府小心凑到了韩将宗的桌前。
“唷,”韩将宗看着他:“知府也来了。”
这么大半天才看到自己,知府怀疑他可能是瞎。
“来、来了。”知府坚持笑着,客气讨好的说:“南郊那边一向太平,今日不知为何会冒出一伙劫匪来,怕是惊着了将军,下官特地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
“我罪在……”知府想了想,谨慎答:“管视不严,监辖不力。”
韩将宗摇了摇头。
知府弯着腰,捧着酒杯,眼巴巴望着他。
韩将宗:“你刚刚说‘不知为何会冒出一伙劫匪’,你身为知府,没有调查就说不知,这是一罪。然后‘劫匪’一说从何而来?骆家马车上拉的都是现银,贼人上来不抢,挥刀就要取人性命,怎么现在的‘劫匪’都这么清高,视金钱如粪土吗?”
知府出溜一下跪在地上,杯中酒撒了大半泼在了头顶上。
“将、将军,教训的是。”他浑身僵直,连眼睛都不敢乱动:“下官回去,一、一定,一定彻查此事,挖地三尺也要将贼人抓到,给将军一个交代!”
韩将宗倚在座上,略深色的嘴唇抿着,瞳孔深处藏着墨。
知府冷汗出了一身,哆哆嗦嗦的说:“此事都是下官的错,实在不该因为郊外人烟稀少就疏于保护,下官回去,一定、定加派人手,沿路设置兵扎驻点!”
院内提着暖灯,桌上摆着暖菜,地上铺着薄毯。但是他久等不到回音,只觉得浑身发凉,举过头顶的端着瓷杯的指尖都要冻僵了。
“咳。”
韩将宗轻轻咳了一声。
“啪!”知府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将军恕罪!”他吓得魂飞魄散不住扣头,带着哭腔强自道:“我,我……方法虽然亡羊补牢,但是也能起些作用……”
看着挺壮实的一个汉子,韩将宗没想到他能哭。
这洛阳真是人杰地灵,不禁姑娘是水做的,男人想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