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安!”谢宏言纵使脾气再好,此刻被沈简戳脊梁骨一顿阴讽阳讽也是怒火慢慢揭竿而起,冷声说:“沈老大,你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给我闭嘴,你那张嘴不知道怎么用,我给你缝起来!”
沈简看两步落到跟前的暴怒之人,啧啧笑了两声,忽然语气尖酸非常,“那么,表哥,不对,谢大公子,可否告诉我,你私心到底希望,谁在这场诡异棋局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呢?”
沈简冷哼一声,“我敢拍着心口说句李明启,你谢大公子敢赌咒发誓,用你老子和两个蠢货弟弟的命起誓,你是一点对穆厉的私心都没有吗?”
谢宏言冷了脸,彻底捏紧了拳头。
沈简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你少给我说什么,穆厉好好的活着去登基,对我大宜的好处更多,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王八,你我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沈简!”谢宏言眸子充血,一字一句如同泣血,“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多不堪的?”
沈简哦了一声,就说:“你多不堪你不清楚?两国开打,你成日带着白马一堆人在朝堂之中大杀四方,我是说你给穆厉办事,还是给大宜斩草除害呢?”
“是,谢大公子办事就是办的漂漂亮亮,但是呢,就一句都解决完了,就把咱们的小陛下给忽悠了,咱们的摄政王你更是傲气的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谢家——”
谢宏言一把抓起沈简的衣领,愤愤然的压低声音,切齿说:“沈,玉,安,你不要逼我。”
沈简不惧地说:“逼你?你现在做什么不是从穆厉活着出发的,你不为李明启着想,你也应该为阮家,谢家多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现在这些人的利益好处都保不住,你去想穆厉,谢大公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会京城吧。”
谢宏言被沈简锋利言语抵的心口刺疼,沈简的话语依旧没有结束,“你如今最该做的就是避嫌,以前的事情,只是暂时既往不咎。”
“我们现在都是戴罪立功,都是卯足力气能将功折罪的同时,在让自己博取好处呢,你谢大公子呢,秉承的是什么心思,不打了,都活着,你觉得现在两国不死人可以解决问题吗?”
“谢婉死了,东雀死了,盛淬重伤了,横在穆厉和司南心中的倒刺是能够偃旗息鼓的吗?”
沈简推开谢宏言,抚平自己的衣领,“谢大公子,你以为你成日都在想什么,是在想你的良心应该怎么办而已,你想护着穆厉,又觉得自己是大宜人,谢家的利益都是皇室给的,可是你利益想要更大,就是要穆厉的命!”
“你那里是在两难,你是两边的好处都想要,谢宏言,你哪里是殚心竭虑一副为人着想,就是什么好处都要最好的,我和今朝如今只想尽可能的,大宜这边在乎的人都活下来,都能阖家团圆,而你谢宏言想的都是些什么虚无缥缈?”
谢宏言咬紧了牙关,“沈简,你不要忘记,一开始是你撺掇今朝将我推给了穆厉,原本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卷入你们的纷纷扰扰,我就只想好好做我的谢大公子。”
“怎么,还怪我了?”沈简不客气,“我是撺掇了你,你难道跑不了,你难道不是踩着我,顺势想着可以去看看穆厉那头的情况吗,这种香饽饽你难道不觊觎?”
“谁一开始的目的是单纯的,我沈简虽然闭门不出多年,到底京城之中,你谢大公子的传闻还是知道的,能够让先帝一直期待着入仕的贵公子,能够是省油的灯。”
“先帝让李明薇去接近的人,那个不是香饽饽,我踩着我的肩头,顺水推舟去接近穆厉,不也是觉得,不能什么天大的好处,都让李明薇去抢占了吗?你心中当年是觉得李家皇室对十三偏心眼的。”
谢宏言退后半步,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被怒火掩盖了理智,“沈简,有话直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对你好说话,只是因着今朝,我要弄死你,还是简单的。”
他顷刻之间让声音平静了下来,“沈玉安,我们有什么好好说,你要说好听的,我也能够说不少好听的。”
“表哥。”
争执的二人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都是脸色凝固,侧眸就见阮今朝不知何时回来了,只是静静的笑着。
“表哥。”阮今朝说,“你此前不是说要和司南说说话吗,我们一道去吧。”
谢宏言嗯了一声,睨了沈简一眼,到底没有在继续说话。
要让沈简气得半死多简单,一句柳珏就能激的他骂骂咧咧的动手起来。
阮今朝同谢宏言走出小院,二人牵着马匹静静的走在街上。
谢宏言见着沉默的阮今朝,“适才都是和玉安玩笑的,他与我最近都有些烦闷,有些政见不和是常有的,慢慢说便是。”
阮今朝说:“沈简是想把你骂回大宜。”
谢宏言被轻轻的一个点拨,脑子也慢慢回来了,“即便要我回大宜,也不必这样疾言厉色。”
真的是想揍他了。
阮今朝说:“这样说你,你若是走了,就是不会在回来了,若是回来,便是要帮穆厉,沈简大约是想把自己留在这里的,表哥,不管你信不信,沈简曾经说过,这大宜的朝堂可以没他沈简,却不能没有你谢瓷兰的。”
“我可担不起这句话。”谢宏言倒是笑了,“沈简智谋不在我之下,只是他太爱藏拙装傻,嘴上说着利益名利,其实什么都不在乎,他现在到底在乎什么我都看不清楚。”
一开始沈简在乎的就是沈杳,所有人都可以直接的感受,其实他并不觉得沈简偏心眼。
沈杳沈简一母同胞,亲哥哥不护着妹妹,为何要去护着阮今朝?
虽然他嘴上对着沈简偏心眼的事耿耿于怀,但是要个公道打个颠倒,若是他,也会无条件的去帮衬自己的弟妹。
天底下哥哥都一样,自己的弟弟,自己可以打骂,别人碰都别想碰一下的。
阮今朝说:“今日他去程国军营,他说的模糊,这种时刻本来不应有隐瞒,他说的支支吾吾,必然是不能让我们晓得的,他大约路上想的都是回来同你好生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