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跑,梁佩秋拽回了他。
“别,我说两句话。”
他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好好谈心了。
梁佩秋很怀念从前的他们。
“晚上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王云仙的心倏然地再次被提了起来。
“等我回来,我给你一个答复,可以吗?”
王云仙踟蹰着,干笑了两声:“我能说不可以吗?”
梁佩秋倒是愣住了,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想了想,还是选择尊重,“选择权在你,你不想要,我就不说。”
王云仙露出苦恼的神情。
梁佩秋被他逗笑了:“你不是说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说吗?”
“是这个理没错,可我怎么就等不及呢。”
他笑自己,又害怕又心急,怕错过又怕伤害,当真没点七尺男儿的阳刚血性。想起往事,多少还有点气,他戳戳她胸口,暗指她没有良心,“我等你好多次,等好久好久,你都失约了。”
梁佩秋的心猝然一麻,滋生出细密的痛。
“对不起,云仙。”
王云仙扭过头去,漆黑瞳仁下冒着水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听这话,烦得很。”
那头白梨把兔儿灯都抱了出来,朝他们看了一眼。梁佩秋让她先回小青苑,马车留给自己,王云仙便低头蹭脚尖:“你好久没有去郊外跑马了,踏雪很生气。”
“嗯,近来太忙,是我的错。”
“那等你空了,我们一起?”
“好呀。”
她爽朗地、高兴地应着,仿似还和从前一样。王云仙当即军心大定,凭生一股子勇气,牵起缰绳交到她手上。
“那你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
等你的答复。
梁佩秋点点头,撩起衣袍,跃上车辕。她的身手和男子一样敏捷,不管骑马还是烧窑,她的姿态永远笔直、自然,向上而生,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
她是作为男儿长大的。
王云仙心里某处忽而塌陷下去,变得异常柔软,为此他产生了一丝宽容——倘或她真心快活,便出去了再也不回来,只要她快活,他就甘愿。
暮色四合间,有心急的人家早早点上了灯,映衬地晚霞绚烂如梦,如海市蜃楼,如痴如醉王云仙看着梁佩秋走远,一盏盏灯火在群山间亮起。
这一次他依旧无法判定,是否能够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