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好笑地看着韩凌,也不气了,反而突然来了兴致,他问韩凌道:&ldo;韩公公,你为何看安柔不顺眼?她似乎与你并未有过节啊。&rdo;
&ldo;因为她经常缠着陛下。&rdo;韩凌脱口而出,可当意识说错话时,为时已晚,所以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几句话,&ldo;陛下日理万机,安柔并不体会陛下的辛劳,只凭自己的意愿经常无事叨扰,以致陛下难以安心休息。她如此自私的性格,奴才实在不喜欢。&rdo;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黎烨或许不会再做追究,毕竟很多人若有难言之隐,都会说些场面话来圆场,刻意为难,有失风度。然而,今日韩凌与他作对,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韩凌,于是,他悠悠坦坦地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ldo;韩公公,你成日与本王形影不离,哪只眼看见本王日理万机了?那些大臣们送上来的折子,本王可是一眼没看过啊。&rdo;
韩凌本就不是能说会道之人,能面不改色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来,已是苦练多日,最大的极限了。他寻思良久,也找不到好的搪塞之理,干脆闭口不谈,假装哑巴。
☆、19龙臻火了
黎烨饶有兴致地伸头端详韩凌,一边看,还一边煽风点火,&ldo;你不喜欢安柔,并非因为安柔影响本王休息,而是因为她影响了你与本王共度春宵,对不对?你不说,本王也看出来了。你身为男子,非但不介意与男子欢爱,反而还乐在其中,无法自拔,会出现如此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有龙阳之癖。在这深宫大院里,男的都是太监,女的你又不喜欢,唯有本王能满足你的欲望,所以你不希望任何人占用你与本王相处的时间,对不对?&rdo;
韩凌蓦地愣住,他自以为已经把对黎烨的感情藏得很深,可万万没料到,黎烨短短几句话,就已挖掘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他紧张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生怕说错半句,又惹恼了黎烨,从此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见黎烨迟迟没有下文,韩凌心里凉了大半,琢磨良久,才颤抖道:&ldo;奴才斗胆,恳请陛下恕罪。&rdo;
&ldo;哈哈,当朝国君都被你玩弄身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rdo;黎烨笑了笑,又自顾自继续说道:&ldo;韩公公,你与本王的地位有尊卑之分,你身为奴才,竟找国君发泄欲望,并试图占有,干涉本王私事,实为大罪。你可知罪?&rdo;
闻言,韩凌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黎烨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一事,他把一切归为自己有龙阳之癖,为发泄欲望,故想占有。即便这已是大逆不道,但相比起事实,这根本不值一提。韩凌也不多做解释,直言道:&ldo;奴才知罪。&rdo;
&ldo;哟嚯,你这奴才认罪倒还挺快啊。&rdo;黎烨也不吃惊,一直以来韩凌都是这德性,他早习以为常。于是,他又继续逗韩凌,道:&ldo;既然知罪,那你说该如何罚?&rdo;
韩凌不禁愣住,脸上滑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哀伤,他张了张口,如往日般正直,目光坚定道:&ldo;按照黎国律历,宫中太监觊觎君王或嫔妃,应当剜目,若有不轨之举,或动手动脚,应砍去手脚,若已得逞,则死罪。奴才多次侵占陛下身体,实为死罪,请陛下处罚。&rdo;
黎烨啧了一声,道:&ldo;你当真是死板到连命都不要了。你就不懂求情吗?&rdo;
韩凌:&ldo;陛下若要我死,求情又有何用?不如坦然面对死亡,死得有尊严些。&rdo;
&ldo;真是榆木脑袋。&rdo;黎烨无奈地摆了摆手,&ldo;行了,你起来吧,本王恕你无罪。&rdo;
韩凌不可置信地看着黎烨,黎烨竟能容忍自己的龌龊心思??他竟然没给自己任何责罚,就连说教也没有,为什么?韩凌不解,自然没敢起身,他问道:&ldo;奴才乃重罪,陛下为何不降罪?&rdo;
黎烨不以为然道:&ldo;你与本王云雨,均是本王要求,本王并未吃亏。你有龙阳之癖,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本王无权干涉。就像夏晓一样,她想创办女子私塾,虽与道德伦理不符,但那是她的私事,本王只能理解尊重。所以,这并谈不上是罪。倒是你,为何刻意揽罪?本王隐约感觉你想隐瞒其他一些事情。&rdo;
韩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为黎烨的洞察力折服,他道:&ldo;启禀陛下,奴才不敢。&rdo;
黎烨没有多言,方才他的猜测不过是胡言乱语,想不到韩凌竟没半句反驳,就承认了。韩凌是实在人,他再清楚不过,他不会因为几句没有证据的话而缴械投降,除非他是心虚,生怕自己看穿更多,所以干脆让自己误以为他有龙阳之癖。黎烨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所以然来,沉默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通报,&ldo;参见陛下,龙丞相求见!&rdo;
黎烨一惊,忙将自己的衣物收拾整齐,又使了个眼色让韩凌赶快滚下床去边上站着。黎烨一边手忙脚乱拉扯头发,一边装腔作势问道:&ldo;现已近子时,究竟所为何事?&rdo;
外面的太监道:&ldo;为安柔一事。&rdo;
黎烨手上的动作一僵,不可思议道:&ldo;这事怎么传得那么快?&rdo;他看了一眼韩凌,对方也是一头雾水。黎烨在心里琢磨,安柔离开清和殿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且她在黎国无亲无故,怎么就这一会儿工夫,龙臻就来了?
黎烨百思不得其解,遂招来一太监询问情况。原来安柔被拖出清和殿后,便沿路哭天抢地,要死不活,这把跟着的太监吓得不轻,宫里多少宫女太监来劝,方才稳住安柔的情绪。但也正因为这样,几乎整个宫里都知道了发生何事,一边笑话安柔的同时,也有有心人将这消息放到了宫外,所以,龙臻听到消息后,便立马赶了过来。
会客室内,龙臻端坐椅上,他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他紧握拳头,咬紧牙关,花白的胡须轻轻震颤。见黎烨走了进来,他几乎是咆哮道:&ldo;黎烨,你到底做了什么?!&rdo;
龙臻是看着黎烨长大的,加之他与先王交情甚深,所以他可以算得上是黎烨半个长辈。平日他尊称黎烨为陛下,但私底下均称其烨儿,今日直呼其名,可真是因为气到了极点。黎烨自登基以来,就成日流连花丛,没有一天上过早朝,案牍上的奏折早堆成了山,大臣们在背后议论纷纷,都觉得黎国的气数已尽。龙臻听在耳里,疼在心里,毕竟黎国是他的根,可偏偏黎烨对此无动于衷,继续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今夜听有人来报,黎烨召两人侍寝,韩公公把邶国公主踢下床榻,公主泪洒清和殿。到此,龙臻是忍无可忍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黎国断送在黎烨之手!于是,他顾不得其他,深更半夜直冲进宫,要求觐见,他必须要弄醒黎烨这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