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大步离开。
大婶儿一脸激动,将掉在地上的糖吹了吹灰,在身边人羡慕的眼神中全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今天出门干活儿真是来对了,这么好的糖一把接一把,暗戳戳的期盼着还有人能过来问路。
同时也对老苏家条件更羡慕了,他们家的糖别说平常,就是过年,也只让孩子一天吃一颗,周围除了村口那几家,几乎都是数着个的吃,第一回见这么大手笔的给糖的。
陈野见过那条河,那年外公搬到这儿,他和几个表兄闲不住,跟人打听后跑到这儿来钓鱼,收获颇丰。
他循着旧时的记忆,往河道这走,远远便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河边。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上的担忧卸下去些,静静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
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恐惧,酸涩,抑或是愤怒,大多数是对未知的迷茫。
他所有的情绪来源就寄予在她的身上,他慢慢的靠近她,直至离她一米远。
两个人谁也没出声。
半晌,陈野小心翼翼的试图往前再靠近,司荼哑着嗓子阻止他,”别过来了。“
陈野听话的停住脚步,看着她转身,面对面的与他对峙着。
”司荼。”他满腹的话语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只能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司荼“嗯”了一声,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愉,很平静,平静的像一个局外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她也没指望陈野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从河里爬上来的,我来之前就在想,我再跳下去,会不会就回家了。”
陈野心脏一瞬之间好似透不过气,额上青筋都暴起,他双目猩红的锁着她,近似乞求,“司荼,别离开我。”
明明来之前他清楚的知道司荼不会离开他,这一刻,却是真的害怕。
他对司荼的来历猜测过很多次,也知道她是在岸边被人捡到的,可亲耳听到她说自己是从河里爬出来的,那种心疼无力的感觉,冲刷着他全部的感官。
“我的家,有时候我都在怀疑,那是不是我做过的一场梦。”
“从伢伢时期到我长大,父母的宠爱,哥哥的陪伴,好像很久远了,我都快遗忘那种被珍视的感觉了。”
”可今天,我特别清醒地意识到,陈野。“她叫他。
”我也曾是父母手中的乖宝啊。”
她不是在记恨,也不是在哭诉,只是清清楚楚陈述着她的过去。
陈野点头,他哄她,“我知道,你也是我珍视的乖宝啊。没有之一,就是唯一的。“
司荼笑了下,她歪了歪头,近似好笑的提起他们一直避而不谈的话题,“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指的是什么,俩人心知肚明。
陈野沉默,回想起那个时候他,大概是不屑吧,还有嫉妒。
他从底层爬到市级,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的确有家里人打点的关系,但更多的是他不服输的决心,他一旦在某件事上下了决心,就会做得很好,工作也不例外。
那几年全部心神都放在工作上,直至后来调到临市,一次偶然,他多看了一个女孩儿一眼,钟林便起了心思,他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各取所得。
而司荼,不一样,她是第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心思的女人,他嫉妒于在她眼里比不过钟林,又钟情于她的美,抱着这种心理,默认了钟林的故技重施。
看着她被钟林欺骗后失望的样子他竟有种卑劣的窃喜感,他以为自己充当的是保护神的角色,其实是加害者的角色。
可他不后悔,只是惋惜没有以更好的方式去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