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直接表达了对朱樱这个苦主的不信任、不喜欢,让周围丫头太监面面相觑,大寒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喜色。
朱樱看着他,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一双妙目中的眼泪都凝固了。
雍若抿嘴一笑,对凤寥说:&ldo;王爷素来不耐烦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如您到前院去,与安大人、苏大人他们说说话。这样的小事,留给妾身来处理如何?怎么说,朱樱姑娘也是太妃赏给妾身的,王爷直接将她退回寿安堂,有些说不过去。&rdo;
凤寥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斜睨着朱樱,冷声说:&ldo;我这无尘居一向清净,偏你来了就有这许多是非。人缘差成这样,不知道自己反省反省,倒有脸来告状?真不知道你在寿安堂是怎么混成大丫头的!&rdo;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朱樱直接扑倒在地上,哭得更是伤心了。
&ldo;夫人,奴婢真是委屈啊!奴婢在寿安堂服侍多年,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一个说奴婢不好的。如今来了这里不到一个月,竟被人如此作贱。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耐烦理会这等小事也寻常。奴婢只有求夫人作主了!&rdo;
雍若觉得,朱樱这一番哭诉,大约是有些真伤心的‐‐她可能没有想到,凤寥会对她如此不留情面吧?
也不知道她是忘了那两个&ldo;攀高枝未遂不幸坠落&rdo;的前车之鉴,还是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看着凤寥扬长而去的背影,雍若压下心底的笑意,问跪在一边的大寒:&ldo;你有什么话说?&rdo;
大寒连忙磕了个头,焦急地辩白说:&ldo;夫人,奴婢真是冤枉的!夫人吩咐奴婢们敬着朱樱姑娘,奴婢焉敢不从?
&ldo;裙子那件事,实在是太凑巧了!那天奴婢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味儿,又看到朱樱姑娘那条裙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搁在凳子上,冒着青烟。奴婢怕走了水,连忙过去提起那条裙子一抖,就从裙子里抖出一团还在燃的熏香来。奴婢正庆幸发现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朱樱就带着小安子进来了,硬说是奴婢在烧她裙子,还说上次她床上那些水,定也是奴婢泼的,让奴婢百口莫辨!&rdo;
大寒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一个头:&ldo;求夫人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rdo;
朱樱大声道:&ldo;你这个贱蹄子,被我和小安子当面撞见,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敢狡辩?你这般有恃无恐,究竟仗了谁的势?莫非要夫人打你一顿,你才肯招?&rdo;
&ldo;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招?&rdo;大寒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向雍若重重地叩头,&ldo;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夫人明鉴!那日的事,要么是巧合,要么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rdo;
雍若心中暗想:形势对大寒很不利啊!
对于自己来说,这件事也是一个考验。倘若自己处置不好,让此事成了说不清楚的罗生门,今后,自己就不要想在下人中有威信了。
要怎么让这件事真相大白,让众人心服口服呢?
雍若心里暗暗琢磨。
朱樱和大寒都是她十分熟悉的人,她很了解她们的表情基线。
而作为一个微反应专家、察言观色的高手,雍若可以根据她们之前的种种表现,百分之百断定:大寒是无辜的,是朱樱在故意陷害她。
可是现在,分析案情、收集证据为大寒洗冤已没有丝毫意义,因为大寒已经被&ldo;抓了现行&rdo;。
这就好比一个人被杀了,身上插着一把刀;一个路人甲看见了,将那把刀从死者身上拔了出来;而他拔刀的这一幕,恰好被人用相机拍下来了。
如果路人甲辩解说:我只是拔刀的,不是插刀的,有人会信吗?如果照片发到网上,不管警察列举多少证据证明路人甲不是凶手,吃瓜群众也只会觉得这其中有黑幕吧?
这件事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