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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费总，您说会在反光的东西上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一个女人的脸？您能说得再详细一些吗？恐怕我不是太懂。&rdo;我将话题引到正题上。

&ldo;最开始的一次，发生在我二十一岁那年。当时我在读大学，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那天晚上，我在宿舍的阳台上想一些事情，无意间瞥到了正对着的一块窗玻璃，结果我没有从里面看到本来应该反she出来的自己的影像，而是看到了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当时我吃了一惊，还没看得清楚，那张脸就转瞬即逝了。那一次，我并没有太在意，认为自己也许只是眼花了，或者是出现了短暂的幻觉。&rdo;

我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

&ldo;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自那次之后，这种情况就开始屡屡发生。而且几乎都是在晚上。不管是玻璃、镜子、金属、光滑的墙面，甚至是水中的倒影，我都能看到那张恐怖的脸！生活中能反she出影像的东西太多了，几乎无法避免！&rdo;

他说到这里，连我都感到害怕了。想想看，一个人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ldo;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我既害怕又无助，身边的亲人、同学、老师，没一个能帮得了我。&rdo;

&ldo;您为什么不试着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呢？&rdo;我惊叹于他的承受能力。&ldo;你就这么肯定没人能帮上忙？&rdo;

费云涵摇着头说：&ldo;这件事太怪异了，没人会相信的，只会让他们认为我精神错乱。&rdo;他苦笑一声，&ldo;我从小到大所受的一切教育都示意我必须崇尚科学。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你知道吗？我一度认为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rdo;

&ldo;那么……&rdo;我措着辞。&ldo;您后来是怎么排除这种可能性的呢？&rdo;

&ldo;首先我冷静下来细想，认为自己没有任何患精神病的可能性。我之前也说了，这种诡异的状况出现得毫无征兆。我之前并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或精神压力。况且我的家族也没有精神病史。&rdo;他沉声道，&ldo;后来，我有机会到美国和一些欧洲先进国家去的时候，我曾经请精神科专家为我做过精神测试‐‐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我的精神状况十分正常。&rdo;

我深吸一口气。&ldo;费总，您记不记得这种状况一共出现过多少次？&rdo;

&ldo;无数次。我没有统计过。&rdo;

&ldo;您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张脸？还是有所不同？&rdo;

&ldo;绝对是同一张脸。这张脸我早就已经记熟了。可惜我没学过美术，不然的话我可以准确地画出这个女人的模样。&rdo;

&ldo;您能向我描述一下这张脸吗？&rdo;

听了我的这个问题，费云涵身子向后仰了一下，打了个冷噤，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赶紧说：&ldo;没关系，费总，如果您不想回忆或描述的话……&rdo;

&ldo;不，没有必要回忆。&rdo;他绷着脸说，&ldo;我对这张脸的熟悉程度，简直超过了自己的脸。你知道，我后来几乎都不怎么敢照镜子了。&rdo;他的头仰向上方，吐出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ldo;既然我已经来了，当然就要向你描述这张恐怖的脸。&rdo;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ldo;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头发是盘起来的，发型有些老气。因为我只看见了她的脸，所以衣着只能描述颈子这一部分‐‐她的衣领看起来像是那种旧时穿的棉服。&rdo;

费云涵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发现他没有说最关键的部分，于是提醒道：&ldo;费总，您只说了她的发型和衣着，还没说她的长相呢。&rdo;

费云涵的脸一下白了，眼睛里流露出惊惧的神情。他颤抖的声音让我感到悚然：&ldo;她长什么样，那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是……&rdo;

我惶惑地望着他：&ldo;是什么？&rdo;

费云涵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将这句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ldo;千秋作家，这是最恐怖的一点……我看到的不是一张普通的脸，而是一张上吊后死去的女人的脸！&rdo;

第三节

费云涵的这句话令房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度。由此产生的恐惧联想使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可怕的画面。我立刻感到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ldo;对不起，千秋小姐，吓到你了。&rdo;他不安地说。

&ldo;太可怕了……&rdo;我捂着嘴说，&ldo;这种画面光是想起来就令人头皮发麻。您居然看到过多次？&rdo;

费云涵阴郁地说：&ldo;现在你多少了解我的痛苦了吧？我敢说，这种事情如果换到一些心理承受力弱的人身上，恐怕早就吓疯了。&rdo;

&ldo;没错。&rdo;我点头道，&ldo;我不敢相信您居然忍受了这么多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