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事,朕在心中,一件一件,记得一清二楚。”文帝端起放在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
夏侯缑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不安。他压下心中异样情绪,说:“我大破匈奴,斗胆向陛下讨赏。”
戚诩上前一步,说:“据我所知,这是左将军魏无衣的功劳。”
“若无我为那黄口小儿掠阵,他如何能取胜。”夏侯缑怒视戚诩。
戚诩讽刺地说:“左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莫非次次都是大将军掠阵?”
“那个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夏侯缑不屑的说。
戚诩欲要反驳,却被文帝伸手阻止。
文帝看向夏侯缑,一双眼眸黑沉如夜,“大将军想要什么赏赐?”
“我想要陛下赐我九锡,以示荣宠。”夏侯缑说。
九锡是九种天子所用的礼器,分别是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和秬鬯。
夏侯缑话音刚落,戚诩便道:“臣以为不可,大将军虽有功劳,却远不到赐予九锡的地步。”
夏侯缑站了起来,沉声道:“戚诩匹夫,你与我作对,是想要死吗?”
“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戚诩厉声道。
夏侯缑拔出佩剑,就要刺向戚诩。
“住手!”文帝喝止道。
夏侯缑却没有住手,不过他也没有杀了戚诩,而是削下了戚诩的一截头发。
戚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夏侯缑,连手都是颤抖的。
“九锡之事,容后再议。”文帝看着地上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告退了。”夏侯缑回剑入鞘,大步流星的离去。
文帝拿起手边茶盏,扔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夏、侯、缑!”
“陛下,夏侯缑如此目无君上,为何不诛杀此人?”戚诩知道文帝在接见夏侯缑之前,埋伏下了刀斧手。
文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还不到时候。”
文帝接着处理了一会政务,一直到天色渐暗。他放下笔,看着摇曳的烛火。
太监问:“不知陛下今晚在何处安歇?”
文帝沉思半晌,说:“延庆宫。”
文帝摆驾延庆宫,贤妃出宫相迎。她并不盛服华饰,反而打扮素雅清新,让文帝看了觉得眼睛舒服了许多。
文帝和贤妃进了延庆宫,文帝先坐,贤妃后坐。
贤妃见文帝久久不语,柔声道:“臣妾正为一事烦心,不知陛下烦心之事,可与臣妾相同?”她知道文帝烦心之事,与她并不相同,不过故作此问罢了。
“爱妃为何事烦心?”文帝问。
“九皇子的生母,曾经是臣妾的宫婢。她去世之时,托臣妾代为照顾九皇子。如今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已成婚三年,却尚无子嗣,令臣妾忧心不已啊。”贤妃说完,叹息了一声。
贤妃心中,其实恨透了勾引文帝的那个宫婢。那个宫婢出身低微,蒙她提拔,才在延庆宫担任女官。但是那个宫婢不思报恩,反而和文帝有了苟且之事。宫婢被封为御女,几次承恩之后,又怀上了龙子。但是她福薄命浅,在生下九皇子之后就撒手人寰。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人做手脚,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