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这种情况,哪里还心情去考虑别人,而且警察说,那天是火警救了陆历怀,所以,路北应该在打昏了我之后,就离开了吧。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帝豪苑,我妈在客厅穿戴整齐,自个握着自个的手,像是特别焦灼的模样。
见我回来,她直接站了起来,连忙接过我的伞说:“怎么这么大的雨还跑回来?你这手上明明有伞,怎么还弄得浑身都湿透了,小秋,你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难道小陆他,外面也有情况了?”
我妈本是无意的一说,谁知她的这句话却忽然变成了一把寒冰箭,插进了我的心脏里面。
我笑着,笑的特别难看的摇摇头,说,不是。
我和陆历怀的这种情况,其实并不能用简单的对与错来概况,只能说事情发生了,就得承担后果,我们都是大人了。
我说:“东西收拾好了么?”
“收拾什么东西,打电话的时候小陆不是说,你们好着呢么?”
我再次摇了摇头,感觉再说下去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妈看着我,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得说,怎么了你这孩子。
我没说话,上了楼,一直憋着自己的眼泪。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离开他是这么难受的事情,还好我现在还没有深陷进去,还好我悬崖勒马,我应该庆幸这一切,不是么。
可是我这么麻痹着自己,心情却得不到丝毫的好转,我度过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夜晚,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他的脸,我麻痹自己,只要睡一觉,人的心情就会像天气一样的雨过天晴。
第二天早上,我却发现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身子重的像是充满了水,额头变得滚烫无比,动一下都会觉的浑身都在疼,嗓子里面如同塞满了火炭,应该是生病了。
我虚无的望着天花板,陆历怀他应该已经看到了那条短信吧,那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我呢,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给我解释呢。
想到这,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还要什么解释,雪曼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会欺骗我呢,她是女人,她最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或许,陆历怀的沉默,就表示,他也认同了我的决定吧,或许这样,对我和他都好。
然而,刚这么想完,手机却忽然嗡嗡的震动起来,我整颗心不由得狠狠一揪,拿过手机,再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的那一刻,更是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是……陆历怀,他竟然打电话给我了!
我咬紧了唇,我不敢接,我怕我接的那一刻会哭出来,我用力的揉揉眼睛,想要把自己的泪腺麻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之后,才终于敢按下了接听键。
我没有先出声,那一刻,我仿佛听着电话里他的呼吸,都觉得奢侈。
半宿,就在我压抑不住喉咙之中的哽咽时,他才从电话的那边沉沉出声:“沈秘书,过来拿你的支票。”
陆历怀的话,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就像个机器一般。
我察觉到了那股冷淡,疏远,仿佛紧紧一夜,我们之间便已经划下了楚河汉界,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我痛的无法呼吸,可是,这样的干净利落,这样的不留痕迹,不就是我想要的么,为什么现在变得却是我无法承受了?
我真的,感觉好累哦。
我嗯了一声,连嘴巴都不敢张,害怕一张口,就会哽咽出来。
“我等你。”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抓住手机不舍得放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脏一遍一遍跟着颤抖。
我还想,见他最后一面,我还想,再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脸。
我特意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像第一次的约会,将自己打扮的特别漂亮,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颓废的模样。
然后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公司,在公司的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抬脚,走了进去,一口气,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那个我可以随意进出的办公室,此时大门紧闭,我站在门口前,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浑身僵硬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将一大口凉气吸进胸口,然后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屋内,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的迷迭香味,陆历怀还是以熟悉的姿态坐在办公桌前,背笔直的挺着,气宇轩昂,仿佛我昨天所见的那个面色苍白的人,不过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