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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仲奕抬头看着阿璃，双眸清澈明净，却又流露着忧郁迷茫的神色，&ldo;既然要走，不如现在走。你为了护我，不惜背叛扶风侯……风伯钦是何样的人物，怎能轻易放过你？那夜在海边，你突然离开，是不是和他有关？他，对你做了什么？&rdo;

阿璃的睫毛快速地扑扇了几下，&ldo;我说过，扶风候的事，我自会处理。&rdo;

仲奕也站起身来，&ldo;我认识你十二年，你的每个眼神、每种语气，我比任何人都熟悉……阿离，你休想瞒我。&rdo;他的手，抚上阿璃的肩头，&ldo;风伯钦想要我死，无非是想青遥嫁给风延均。如今东越国岌岌可危，陈越的结盟也好，我和青遥也好，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你若现在回去，求他原谅，或许尚有转机。&rdo;

阿璃抬起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仲奕，&ldo;你要我怎样去求他？说我愿意做回杀手，帮他杀人？说就算我杀不了你，慕容煜也会要你死？&rdo;晶莹的泪珠，慢慢在眼角凝聚。她握住仲奕的手，把它一点点从自己的肩上拉开。

&ldo;阿离……&rdo;仲奕满眼的恳求，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歉意和自责。

阿璃走到窗前，推开窗户，&ldo;仲奕，&rdo;她望着窗外漆黑无边的夜色，&ldo;我不会让你死的。&rdo;

语毕，她一跃而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东越都城，乃当今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内城之中，红楼画阁、绣户朱门，比肩而立。郭城之外，有江水码头、画舫渔船，时常有文人雅士乘舟会友于此，斗酒酹江，丝竹之音不绝。内城和郭城之间，接踵而建的，则是茶坊酒肆、高柜巨铺，平日里即使不逢节庆，也是十分热闹。

阿璃坐在临街的一处酒楼之上，沉默地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个多月前、因国君大婚而张挂的彩灯幡帛还到处可见，但整座都城却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霾之中。

邻座的几个人正议论着江北失守的事：

&ldo;江北都给燕国占去了，这仗还怎么打？&rdo;

&ldo;是啊，依我看，不出一月，就要打到越州了。&rdo;

&ldo;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也得赶紧想法子逃出去？趁着水路还没有封……&rdo;

&ldo;你小子倒是可以逃，老子拖儿带女的，想走都难！再说，人走了，这边的家产怎么办？&rdo;

&ldo;依我说啊，君上还不如投降算了，免得百姓受战乱之苦。&rdo;

&ldo;你小声点！不要命了？&rdo;

&ldo;干嘛小声？要不是裴氏那帮无能的子弟把持了军权，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快！我听说，钟笃之所以降了北燕，就是因为看不惯外戚专政。&rdo;

&ldo;说得不错！君上之所以能登上王位，就是靠得裴氏的支持……裴太后当年可是杀了不少人啊。我听说，先王……&rdo;

&ldo;唉，原以为跟陈国结了盟，就肯定能赢这场仗，结果……&rdo;

&ldo;就是！为了结盟，连那被恶贼玷污了名声的公主都成了我们的王后。想想就气闷，我们东越原本是天下最富庶的王国，听我爹说，以前啊，陈国、卫国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尽办法地搬迁到东越。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rdo;

&ldo;我也觉得，君上不如趁早降了的好。反正，&rdo;压低了声音，&ldo;他恐怕也不会有子嗣，东越迟早要易主。我听说，慕容煜治军严明，只要我们肯降，想来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个平民百姓。&rdo;

阿璃实在听不下去了，把酒壶里的酒尽数一饮而尽，结账出了酒楼。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心情低落，似乎很想找些事做，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