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一问一答,全无隐瞒和忌讳。有很多压在心里的疑问,一时间找不到问题于是只能从看得见的地方重新了解;也好像久未见面就应该这样平淡开场,像从前每一个聊天而过的平淡日夜。
一瓶酒见底,宣承双手搓去果仁碎屑,“带你转转?”
井瑶点头。起身当下未留神绊到桌脚,“哎”一声一个猛子扑向前,宣承眼疾手快将她接住,将人扶正看看地面,这才说句“毛毛躁躁。”
“嘿。”井瑶傻乐,也被自己刚刚的动作逗笑。
“走吧。”宣承下意识拉住她的手,很快又转到手腕处,“小心脚下。”
井瑶被拉着,来不及回味掌心的热度,穿过人群跟上他的脚步。
井瑶的中考排名是全校前十。
成绩单刚下来她便告诉井鸥和宣前进,我想住校。
直升高中部,大多还是以前的人,那些流言蜚语指不定哪天就被翻出来,没了兄长的庇护,她不知到时又要做何处理。
外国语中学全是走读生,井鸥了然她的心思,哪是真想住校,不过找借口离开罢了。
宣前进最先表态,“住校也好,能锻炼自理能力。我娘要是老师,我也不愿意在她眼巴前晃悠,不自在。”
奶奶抱着宣诺嗤笑,“臭小子,嫌你妈不识字是吧。”
宣承以自身经验举例,“井姨您就放过瑶瑶吧,有我一个受摧残够了。”
几年下来,哪个班主任没跟井鸥打过他的小报告。
一番家庭讨论过后,井鸥寡不敌众缴械认输,“不许打人,也不许挨揍。”
寄宿学校在开发区,回家需坐城际小巴再转一次公交。除去回家频率减少,高中生井瑶的境况并无太大改变。她还是偏科严重,英语成绩保持在年级第一表扬的话听到耳朵长茧,其他科目总无起色科任老师叹息遗憾拿她没辙。挣脱束缚后她有更多自由投身所好,没事就扎在图书馆英文读物区,连报纸杂志都翻个底朝天。
没朋友的理由一如往常,年龄小,独来独往不爱说话,单科成绩好又不愿分享原因。这时候井瑶已经学会不解释了,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听,平白无故多出被诟病的缘由。我看一遍就是能记住,没笔记就是没笔记,求我我也变不出来。
也不算破罐子破摔,她将之理解为一种自我保护。
某天下午自由活动她又去泡图书馆,刚回教室四十双眼睛齐齐看来,班主任劈头盖脸一通训斥,“该你值日你跑哪儿去了?活儿别人替你干的,怎么没一点集体责任感?”
当天临时换了值日表,可没人告诉她。
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
井瑶站在讲台上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下面同学瘪嘴偷瞄全部噤声。
“井瑶!”班主任没等来道歉,动怒加倍。